今天是第四天,李仁爱不想再等了,他组织了所有兵力准备一举将兴庆府攻破。十数万兵马气势汹汹地列在兴庆府前,只等李仁爱一声令下这十数万兵马就会一下冲出来。
这一次攻城李仁爱准备的比之前齐备很多,攻城的器械准备的一应俱全。李仁爱骑着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位于中军位置,看着前方的兴庆府李仁爱心中有些激动。终于要了解,李仁爱从未想过自己登基居然会出现这么多的波折,如果不是因为李乾顺最后出现可能他最终怎么死的都还不知道。
“父皇,你的仇儿臣一定会帮你报的,孽子忤逆其罪当诛。”李仁爱缓缓抬起右手,他右手手中握着一杆令旗。只需要令旗落下,十几万士兵便会一下冲出去攻破兴庆府。
此刻兴庆府城楼上李仁浩正双手紧紧地抓着童武的胳膊,童武心里泛起一阵阵恶心。他知道李仁浩是太监,同时也知道太监总是有一些不被外人理解的爱好。童武的眉头一皱再皱,不过却又不好意思将李仁浩的手打开。
李仁浩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道:“童童将军,如果一会儿抵挡不住你会带着我一起逃走的?”
童武将胳膊从他手中取出来然后不着痕迹地推开他一点道:“皇上放心,我义父应该也快到了,以我们现在的兵力要撑一段时间轻而易举。我们只需要坚持一下就能扭转整个局势了。”
“全军听令!”李仁爱看着前方沉声叫道,他十分享受这一刻的感觉,彷佛所有局势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杀!”李仁爱一下落下右手,十数万士兵齐齐爆发出一股喊杀声,那声音似乎已经形成一股有形的音浪让李仁浩内心胆颤不已。他大声对童武叫道:“不行,我们顶不住的。朕好不想死,带朕离开,立刻带朕离开,快一点”
童武双目微微一眯,他双目之中闪过一抹杀光。前方烟尘滚滚,童武嘴角露出一丝微微的笑意。来了,那大大的“童”字从烟尘之中展现出来,身材魁梧高大的童贯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居然奔跑在队伍的最前方,他手中提着一把大刀大声吼道:“杀!为了我们的荣华富贵!”
彪悍的西北边军在西北守边战中其实一直都是占着便宜的,不过因为童贯习惯了要保留自己的实力,所以才没有在西夏真正的打出什么大胜仗。他很清楚一个道理,只要他和西夏的仗还在打,朝廷每年就会给他一大笔军费。不给还不行,连拖欠都不可以。
但是此刻不一样了,童贯是为了自己而战,其战斗意志又岂是以往所能比拟的。西北边军的家底不算深厚,但至少也能称得上是有底蕴的军队。作为大宋以往当之无愧的王牌军队,大宋所有的战马几乎都在西北边军。
此刻西北军万马奔腾而来,他们一边奔跑的同时一边抽出布条将马的双眼遮上。看不见任何景象的战马只知道全力往前冲,很快西北军就一头扎进了李仁爱的军队之中。
西北军如同一群猛狼一下扑进了李仁爱他们这群野马群之中,也不能李仁爱他们一点还手之力没有,但是童贯他们突然加入战局,确实打得他们有些措手不及。
西北军里的骑兵一下从李仁爱麾下军队的这一端插入,然后从另外一端穿出来。然后他们一下拉开战马眼前的布条调转马头再度冲进去。骑兵之利不在于其人多,而在于其势不可抵挡。骑兵利用其速度和战马的冲击力,完完全全可以完成以少打多的效果。
西北军的骑兵在李仁爱的军队中来回穿插大杀特杀之时,童贯带领着的步兵一下冲过来。双方合在一起便战成一团,西北边军的勇猛彪悍此刻便展现出来。他们一旦开始厮杀了就完全忘却了生死,就算是死他们也会在临死的那一下尽量我带走几个。并且他们士兵与士兵之间的配合十分默契,常常是三个人隐隐形成一个小组进行作战。
城楼上的童武见到西北军来了立刻大声叫声:“所有人跟着我一起,打开城门杀出去!”
兴庆府里的人冲出来,四万余生力军加入再一次给予李仁爱麾下军队一个巨大打击。胜利的天平逐渐向李仁浩这边倾斜着。
而此时此刻的梁薪又在干嘛呢,此刻的梁薪刚刚到了西凉府。西凉府的兵马已经全部被李仁爱带走,所以梁薪十分轻松的将西凉府占下来。兴庆府爆发的战斗梁薪十分清楚,探子一早就将消息报过来了。但是梁薪决定了按兵不动。
见到梁薪按兵不动龙爵有些不理解了,他跑到梁薪的书房之中问道:“王爷,现在童贯正在和李仁爱作战。不管哪一边赢了都会立刻入主兴庆府,到时候我们可什么都捞不到了。”
梁薪笑着摇了摇头,他伸出一根手指道:“第一李仁爱这个毛头小子是玩不过童贯的,所以胜利的人必然是童贯无疑。”梁薪又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童贯入主兴庆府后我们绝对不可能什么都捞不到。因为童贯是不会轻易把兴庆府让给李仁浩的,等他露出了狐狸尾巴以后我们再出面联系李仁浩,届时李仁浩对我们感恩戴德,并且和我们里应外合。那个时候”
“哦,原来如此。”龙爵恍然大悟:“那个时候童贯刚刚经历大战手下兵士疲乏不堪无力作战,而那个时候我们又有内应帮忙,届时以逸待劳以最小的代价达到我们的目的。”
“聪明。”梁薪点点头笑道。!。
☆、第九十七章 胜负已定,不守信义(第一更)
童贯此人从一个小小的太监成为枢密院院事,西北监军。手握兵权近十余年,权倾内外。在与赵佶、蔡京、梁师成等等权谋高手的对弈之,他从未落过下风,虽然也曾吃过一些小亏,但最后都占了一个大便宜回来,所以梁薪说童贯是一只老狐狸,这并不为过。
西北军和李仁爱麾下兵马的战斗之,西北军的损伤并不算太大,而损伤最大的反而是李仁浩的都城卫戌军损伤十分惨重,三万余兵马最后完整无缺的仅仅不足八千人,其余不是战死就是重伤或者轻伤。
童贯的及时赶到打得李仁爱措手不及。战局胜负开始逐渐明朗的时候,李仁爱手下的一部分兵马已经开始四处逃窜。童贯单人提刀驾驭快马冲过去,李仁爱身旁的亲卫提着长刀迎向童贯。童贯突然一下从马背上飞跃而出,跃过那几名亲卫一下落到李仁爱的马背之上。
李仁爱大惊,整个人一下掉下马去。童贯用一条绳子缠绕住李仁爱的脚踝,然后将绳子的另外一端绑在马鞍之上。“驾!”童贯大吼一声,李仁爱那匹纯种的北漠王骑立刻放开马蹄开始飞奔。堂堂西夏太子李仁爱竟然被马匹拉着在地上滑走。
砂石将李仁爱的衣服和皮肤划破,李仁爱一边痛苦的大叫着一边大声叫喊道:“李仁浩,你勾结外贼谋朝篡位,西夏江山迟早会败在你手,你是西夏皇室的千古罪人!”
吼完这句话,李仁爱从腰间拔出他那把精美的短刀,然后一下插进自己的心脏之。鲜血从李仁爱的胸口喷涌出来,童贯拉着李仁爱的尸体还往前跑了好长一段路程。突然间他挥刀将李仁爱的头颅砍下来,然后俯身拾起人头高高举起大声吼道:“你们主帅已死,放下武器投降者可免一死,仍旧抵抗者活捉之后五马分尸!”
原本李仁爱还被童贯拉着在地上滑行时这些西夏士兵就已经失去了士气,此刻再看见李仁爱的头都被砍下来了,这些西夏士兵自然再无战心。战场上的战斗停歇下来,紧接着就是扔兵器的声音响起。
“赢了!”李仁浩兴奋地挥了挥手拳头,此刻的他已经开始在幻想自己该挑选一个黄道吉ri然后举办一个盛大的登基大典,接受万民跪拜百官臣服。嗯,还应该有一个大赦天下,普天同庆之类的。
西北军将战俘用绳子捆好,然后打扫了战场之后再列成队准备入城。童贯骑着战马走在队伍的最前方,他抬头对着城楼上的李仁浩挥手示意,李仁浩一边挥手回复一边连忙下令道:“快,打开城门,立刻打开城门。”另外他还命人回了皇宫,让皇宫御膳房里的御厨准备丰盛的酒菜以款待童贯等人。
城门打开,童贯带着西北军走进内城之。其实按理说西北军应该就留在外城,毕竟内城是属于皇都,西北军是不应该进去的。但是李仁浩已经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所以根本没有注意这个细节。而童贯自然不会理会这个,直接带着人就进了城。
进入兴庆府内城以后,十余万西北军在城里行走显得特别拥挤。无奈之下李仁浩只好开放了皇宫旁边巨大的皇家狩猎场供西北军入驻。
安置好西北军后童贯带着一众亲卫亲信和一干将领随李仁浩等人走进皇宫。从皇宫的正阳门进去,童贯就四处在打量这个皇宫。西夏的皇宫没有汴京的那名气派,但是也颇具规模,算得上有皇室威仪。并且西夏皇宫的设计有大部分都参照了汴京皇宫的设计,故而格局上与汴京皇宫有些相似,这倒让童贯下意识地想起当初的汴京皇宫来。
此刻时间已经是申时末,就相当于现在的下午五点左右。在西夏皇宫的崇殿内李仁浩举办了一场宴会为童贯接风洗尘,宴会之坐着以杨君礼为首的十几个大臣,然后便全是童贯带来的一干西北军将领。崇殿外守护着的侍卫除了皇宫之的宫廷侍卫以外,剩下的便是童贯的亲卫亲信。
所有人的面前都摆着一张长桌,桌子上放着各类珍馐美味,以及陈年好酒。李仁浩端坐于正上方的皇位之上,他端起酒杯对童贯说道:“童大人,此次若非你救援及时恐怕兴庆府危矣啊,朕今ri带领咱们西夏各位重臣敬童大人你一杯,希望我们西夏与童大人的友谊能够永世长存。”
李仁浩话一说完,座下的那十几位重臣立刻端起酒杯对向童贯。
童贯抬头扫了李仁浩和那十几位西夏大臣一眼,他摆弄着面前的酒杯露着玩味的笑意说道:“皇上和各位大臣敬在下酒,在下真是受宠若惊了。不过在下有一不情之请想求皇上,还望皇上能够答应。”
“哦?”李仁浩微微一愣,然后放下酒杯笑着说道:“童大人有事尽管到来,你对朕有大恩,你说提出的要求只要朕能办到的朕一定答应你。”
童贯微微一笑,点点头说道:“皇上,事情是这样的。在下长年生活于行伍之,行军打仗多年常常需要骑战马。这久了以后腰就落下了顽疾,所以坐在一个如此矮的位置上腰部有些不适。如果可以的话,在下想和皇上换一个位置,我坐皇上那儿,皇上坐到我这里来如何?”
“童贯!你什么意思?”西夏兵部尚书拓拔也先听完童贯的话后立刻拍了一下桌子,桌子上的碗筷杯碟都弹了起来,响起一声响亮的声音。“龙椅乃是皇上独有,是皇权的象征,岂是你想坐就能坐的?你好歹也为官十几年了,这样的规矩你不可能不懂,此刻你提出这个要求是何用意?”
童贯含笑看着拓跋也先,他没有说话似乎当做了拓跋也先不存在一般。但是此刻童武站了起来,童武腰间挎着宝剑,他右手握着剑把走到拓跋也先的桌子面前冷冷说道:“你算什么东西?我义父是你能大呼小叫的吗?”
话音落,寒光乍现,剑回鞘。一道血痕从拓跋也先的额头处一直沿着鼻尖笔直的到达他的下巴尖处。童武好似没事人一般转身走回去,又在童贯左手下方坐下。童贯手依旧摆弄着那个酒杯,刚才的事他似乎没有看见。
崇殿上突然寂静无声,一名兵部尚书,西夏国内排得上前几名的大臣就这样死了。只因为他说了几句话而已,就这样死了……
“砰!”突然童贯也拍了一下桌子,他拍桌子可不像拓跋也先那样只是将碗筷杯碟震跳起来。红木长桌直接被他震裂成几大块,童贯双目突然一下看向李仁浩。他行军打仗十数年,手下亡魂何止千人。此刻他冷眼看向李仁浩,李仁浩瞬间被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滚下来!”童贯沉声喝道。李仁浩顿时忍不住愣在了位置上,他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手紧紧地抓着龙椅扶手骨节都有些泛白。李仁浩张嘴颤声道:“童……童大人,你……你这是何意?”
此刻大殿之的吏部尚书何开平也看不下去了,他一下站起身来看着童贯说道:“童大人,你别忘了,这里可是西夏!”
童贯抬起头看着何开平微微笑道:“我没有忘记这里是西夏。但是我也没有忘记我西北军从庆州打过来,用三万好儿郎的性命破开了西平府。如今西平府已经落入我的囊,西平府过去便是我的驻军之地。我要取这兴庆府,还有谁能阻拦?我取下这兴庆府,又有谁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