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
听到这声呼叫,耶律雅里立刻转头过去。他看见耶律莲蓉一脸兴奋地走进屋里来,心中有种想哭的感觉。什么叫久旱逢甘露,遭灾遇贵人啊。耶律雅里赶紧叫道:“三妹。”
耶律莲蓉赶紧走到耶律雅里跟前一脸兴奋地说道:“你终于想起过来看看我们了,君来前几天还在说好久没有看见舅舅了呢。”
“对不起三妹,皇兄我……”耶律雅里回头看了梁薪一眼。那眼神的意思很明显,他现在赶梁薪出了镇州城,现在又怎么好意思再到河洛夏利来。
梁薪看见耶律雅里看向自己神色顿一展,他眯着眼笑着,笑的特别亲切和蔼。梁薪走过去牵着耶律雅里的手道:“就是就是,我说大哥,这都是一家人相互之人离的也近,没事的时候就应该多走动嘛。你是不知道,我老早就准备带着莲蓉和君来去镇州城看你了,只不过是最近忙一直没时间而已。”
耶律雅里和耶律保机俱是一愣,二人都惊奇地看着梁薪,这态度转变也太快了吧。刚才还一直尖酸刻薄多番奚落呢,现在就好像是亲人久别重逢一般,张口闭口透露出的全是浓浓的亲切感。
“哥,你这次来是不是有事啊?”耶律莲蓉忍不住问道。
耶律雅里又看了梁薪一眼,梁薪飘过去一个凶狠的眼神,意思是告诉耶律雅里不要在莲蓉面前提他要找自己帮忙的事情。
耶律雅里沉默了一下,他看看梁薪又看看莲蓉,然后鼓起巨大的勇气开口说道:“三妹,这次来我是想要找梁薪借兵抵御外敌。”
“这……”耶律莲蓉对于行伍之事也很熟悉,她明白借兵这类的事情对于任何人和势力来说都不是小事。所以她也不敢贸然答应,而是看向梁薪道:“相公你看……”
“嘿嘿。”梁薪咧嘴一笑,一片整齐洁白的牙齿露出来:“哥都开口了,都是自家人,哪能不借呢?大哥说,借多少,怎么个借法……”
说完,梁薪的脸部肌肉扯了扯,很明显借兵一事很让他肉疼。
☆、第十四章 斥责雅里,白老寻孙
夜晚,月正当空。(=钱人,,,。)今晚的月色很美,如钩的明月斜挂空中,漫天的繁星时而闪烁。王府后院的秋千上,刚刚陪着几位夫人打完麻将的梁薪此刻正抱着无心睡眠的耶律莲蓉坐在秋千上轻轻荡着欣赏着月色。
耶律莲蓉坐在梁薪怀中,由于她的身材比较高挑,故而她将头往后仰着恰好就靠在梁薪的左肩上。
梁薪伸手环抱着耶律莲蓉那细长曼妙的腰肢,带着点胡渣子的脸庞不时会在耶律莲蓉的脸上轻轻摩擦一下。
“相公,谢谢你。”
“傻瓜,你我是夫妻,有什么需要谢的。”
“我们千里迢迢的从大宋来到大辽找皇兄,本来准备和他共同发展,但是皇兄却把我们赶出了镇州城,我知道这件事令相公你耿耿于怀。这一次皇兄来借兵,相公你之所以答应借给他也全是因为我……”
“傻瓜,你说的呢有一部分道理。但也没说全。我派人打听过耶律大石此人了,还真别说,此人也是个颇有本事的人。靠着两千余兵马起家,如今手中握着十万兵马城池数栋。先前夏琉带兵把他杀的丢盔弃甲而逃,这就代表着大家已经接下了梁子,我们与耶律大石迟早会有一战。
且别说大哥与我们还有亲戚关系,即便是没有我也不会坐视耶律大石攻打镇州的,因为……”
“因为唇亡齿寒,镇州城一失,耶律大石下一个目标就会是我们河洛夏利。我们河洛夏利城防尚不成熟,拒城而守不占优势。反之镇州城的城防比较成熟,援助镇州城抵御耶律大石进犯会更有优势一些。”
“全中!”梁薪笑着说道。
“无论怎么样,都要谢谢相公。我知道,其实我们也可以故作姿态让皇兄他们来求我们,但是相公一点没有为难皇兄,这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是啦是啦,我家莲蓉的面子最大了,呵呵。”梁薪伸手轻轻掐了掐耶律莲蓉的脸,然后忍不住在上面亲了一下。
亲完以后梁薪拍了拍耶律莲蓉道:“天晚了,夜里凉,还是进屋睡吧。”
“那相公跟我一起……”耶律莲蓉坐直身体嘟着嘴撒娇道。
梁薪刮了刮耶律莲蓉的小琼鼻笑道:“你怎么把紫霞的习惯学来了。乖,听相公的话,你先进屋去睡着。我一会儿就过来。”
“哦,那……好吧。”耶律莲蓉心不甘情不愿的从梁薪身体上站起来,一步一回头地回到房间里去。在关门的那一刹那耶律莲蓉还伸出脑袋说了句:“等你哦相公,你快一点。”
梁薪笑着点了点头。
等到耶律莲蓉关上门以后,梁薪从后院走出去了前厅。
刚刚走到前厅梁薪就看见了扶手而立仰头看着天空不断吁声叹气的耶律雅里,梁薪笑着走过去说道:“早就猜到了你肯定没睡。”
耶律雅里转过头看向梁薪,他也跟着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一抹苦涩的意味:“我也猜到了你能猜到我没睡,并且我还猜到了你肯定会出来见我。”
“对对对,就你厉害。”梁薪打趣道。他走到耶律雅里身旁笑着说道:“怎么,现在不自称‘朕’了?”
耶律雅里顿时脸一红,他愣了一会儿才说了一句真心话:“现在才发觉,你真的很小气。”
“那当然,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以怨报德之类的话在我这里全是屁话。我这人有仇当时就报了,别人要是敢踢我一脚,我转身就会去杀他全家。”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帮我?”耶律雅里看着梁薪问道。
梁薪叹了口气道:“毕竟大家是亲戚,难道还看着你死都不出手吗?没有敌烈老将军在,就凭你守镇州城恐怕守不了三天。”
“你……”耶律雅里顿时有些动怒,梁薪淡淡地看着耶律雅里。他自然不可能怵他,论单挑十个耶律雅里都打不过他一根手指头,论群架这里可是梁薪的地盘,走出这座王府外面可有近两万铁骑在呢。
耶律雅里自然也明白自己捏不扁也搓不圆梁薪,他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沮丧地问道:“我……真的有那么差吗?”
“有没有那么差你自己还不知道?”梁薪顿时把脸一拉,语气中带着三分怒意说道:“你自己想想你自己,到底还有哪一点可取之处?当初我帮你登上皇位,并且一手促成宋辽联合抗金。结果呢?结果你最后却违背承诺跑去和金人一起来打我大宋,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
如果不是那一次你兵力损耗严重,在国内威信降低,你手下的人会反你吗?你至于沦落到今天吗?
我千里迢迢从大宋来辽地找你,本来准备和你共同发展重现昔ri辉煌,而结果呢?你却心胸狭隘怕我在镇州城的威信高于你,影响了你的地位,居然将我赶出了镇州城。你自己看看,也就一个冬天的时间而已,河洛夏利在我手里变成了什么样子,而镇州城在你的手里又成了什么样子?
一个男人活在这个世上,最基本的就是四样东西,重承诺,重情义,有担当,有勇气。你自己问问你自己,这四样东西你有什么?”
“我……”耶律雅里顿时语结。他违反约定临阵倒戈是为不守承诺,他猜忌自家亲戚将梁薪从镇州城里赶出去是为不重情义,他险些自杀是为没有担当,他遇敌围城不敢派兵出城迎战便是没有勇气。
耶律雅里无力地蹲在地上,接着又一屁股坐了下来。他好像全身都没了力气了一般,不对,准确的描述他好像是没有了所有的精气神一样。
梁薪站在他身旁也没有再和他说话,二人一坐一站沉默了良久。突然耶律雅里开口说了句话,他道:“我跟你商议一件事吧,我想将皇位传给君来。兴许是老天给我的报应,我至今尚无子嗣继承皇位,但是皇室香火不能断在我的手里,所以我想将皇位传给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