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什么碗,我现在就带你去看鬼!”张大爷从凳子上站起身,“今天不让你见识见识,我就不姓张!”
作者有话要说:长安:接下来,就是见证灵异传说不再显灵的时刻,嘻嘻。
第15章 我不姓张
“梧明市虽然只是不出名的小城市,但这里有条连接阴阳的通道,每隔七日,就会有一辆能够跨过阴阳的车在子时出现。以前是马车,现在响应了时代的号召,马车已经改成了公交车。”张大爷坐在公交车牌下面,“有些八字比较弱的人,在某些时候能够看到这辆车,甚至不小心乘坐,所以一些城市又流传着末班公交车的故事。”
荒无人烟的街道上,沈长安把一件外套披在张大爷身上,拿出一瓶驱蚊水在四周猛喷,都已经入秋了,蚊子怎么还这么厉害?
“你干什么呢?”闻着呛鼻的驱蚊水味道,张大爷绷着脸,“等下车来的时候,你不要上车,如果有人跟你招手,你也不要回应。”
“回应了会怎样?”
“回应了你就要给他烧纸钱,不然他会到梦里来找你。这是鬼圈的碰瓷手段,他用的手段又不违反规定,中招的人除了给他烧纸钱外,也没有其他解决方法。”张大爷看了眼沈长安,“不过你不用担心这种事,敢碰瓷的鬼脑子都很好,不会招惹你这种人。”
沈长安挑眉,他这种人尊老爱幼,凭什么连鬼都要嫌弃?
“还有五分钟。”张大爷看了眼手表,不知道这个表是什么牌子,在灯光下散发着亮闪闪的光芒,仿佛浑身都镶满了钻。
“喜欢啊?”注意到沈长安的眼神,张大爷理了理沈长安给他披上的外套,一副高人的模样,“前几个月一个商人送给我的,也就值个百来万,家里还有很多,回头我拿几块给你戴着玩。”
张大爷的吹牛小爱好,已经从千年药材发展到钻石手表了?
“怎么好意思拿您那么贵的手表,我多看几眼开开眼界就行。”沈长安伸手替张大爷把背后卷起来的外套压好,用驱蚊水在张大爷脚踝处喷了喷。
“鬼灵车快要到了,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张大爷见沈长安不当一回事的模样,忽然就丧失了大半的成就感。
“怎、怎么了?”沈长安摇了摇驱蚊水瓶子,“那个什么鬼,总不能因为我们喷了驱蚊水,就不来了吧?”
张大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离下子时只剩三十秒时,张大爷看着道路尽头升起的夜雾,神情严肃:“等下不管看到什么,都不用害怕。我敢带你来看这些,就能把你全须全尾的带回去。”
沈长安本来从不相信鬼神之说,可是张大爷此刻的神情实在太严肃,严肃得让他有些怀疑,难道世间真有他看不见的东西?
望着道路尽头的浓雾,沈长安不自觉认真起来。
十秒过去。
三十秒过去。
直到一分钟过去,道路尽头什么都没有。
整条大街死寂,一只老鼠快速从大街对面跑进下水道里,发出了吱吱的叫声。
气氛有点尴尬,沈长安开始考虑,怎么帮张大爷挽回颜面,不让他太过尴尬:“可能车子出了故障,需要修一修,所以来晚了?”
张大爷看了看沈长安,又看了看道路尽头,沉着脸一言不发。
鬼灵车永远都不可能迟到,他在梧明市待了一年多时间,有时候抓到恶鬼,又懒得超度,就会来到这把恶鬼丢进鬼灵车里,让阴冥界自己去处理。
这一年多里,鬼灵车从未迟到早退过,怎么偏偏在今天晚上出了问题。
“我带你去其他地方。”张大爷板着脸,他就不信,今晚所有鬼都消失了。
“要不我们明晚再来,这么晚了……”沈长安把停在旁边的双人自行车推过来,“熬夜对身体不好。”
“今晚不让你看到鬼,我才会身体不好,被气的。”张大爷坐上自行车,拍沈长安的背,“走。”
行吧。
沈长安觉得自己今天精神头特别足,仿佛徒步跑上几十公里也没有问题,驮着张大爷,他把自行车踩得飞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骑着电动车。
“跟着导航走。”虽然这是两人踩的自行车,但是张大爷坐在后面,双脚动也不动,手机里发出机械地、毫无感情地报路配音。
“张大爷,我觉得大半夜在空荡荡的路上听到这种声音,比见到鬼还可怕。”沈长安吭哧吭哧地踩自行车,“咱能换个导航系统吗?”
“吐字清楚就行,要什么感情?”张大爷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走。”
穿过一条破旧的街道,低矮的楼房与垃圾随处可见,时不时有恶臭从路边垃圾桶里散发出来,几条野猫察觉到有人经过,发出了警惕的叫声。
“张大爷,你这是带我来看鬼,还是来翻垃圾山的?”把车停在一个废弃的建筑工地外,沈长安见满地都是碎石,转手很自然地扶住了张大爷的手臂。
“你干什么?”张大爷看着扶着自己的手,别扭道,“好好走,我不用扶。”
“我不是扶你,我这是害怕,万一真的有什么东西出来,您老在我身边,还能保护我,对不对?”在沈长安看来,老人就跟小孩子一样,有时候需要哄着捧着。
张大爷嘴唇动了动,看着稳稳扶着自己的胳膊,到底没有推开。
废旧工地这边灯光有些昏暗,依稀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那是一些临时搭建的窝棚,因为太久没有住人,垮的垮,塌的塌,黑糊糊一片。
不知哪来的夜猫忽然尖叫的一声,又有几只老鼠吱吱叫了起来。
沈长安打开手机里自带的手电筒功能,照了一下前方的路,四周草长地荒的,就算没有鬼,那也挺渗人。
正这么想着,他就看到张大爷从怀里拿出几张黄符,在空气中一抛,黄符瞬间自燃起来。
沈长安听到张大爷嘴里念念有词,不过……他一句都没有听懂。
咒语过后,狂风大作,仿佛有无数东西即将从黑暗中爬出来。外套被风吹得呼呼作响,沈长安缩了缩脖子,看着在空中慢慢化为灰烬的黄符,屏住了呼吸。
“出!”
随着张大爷一声厉喝,四周的虫鸣声都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