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哈欠……”
伴随着临月的高唱,坐没坐相的易施打了个哈欠,连续的早起晚睡让她精神不济,实在没忍住。
“陛下,臣有事启奏。”
“嗯,说吧。”易施慵懒的点点头。
“陛下下月便是诞辰,是否借此机会召集诸侯,广发请帖于各国,统一会面?”
异姓王的话让易施若有所思起来,此人包藏祸心,每一句话都不得不使她深思其背后的目的。
在云易国,所谓的诸侯没有什么权势,说白了皇室的子嗣太多,皇城装不下直接分散到各地作为监视地方官的眼线。
即便有封地,但也只是分红税收,不得干预当地政策,不得养私兵。
哪怕地方官明显做出了有害举动也不得插手,而是禀报给皇帝,由皇帝下派巡使去解决。
而诸侯除了地位高以外,也就只有拿着花不完的钱坐吃等死了。
嘶……这是何等的幸福?她怎么遇不到这种好事?
“行,此时由礼部来筹办吧。”
连咏再傻也不可能做出勾结外国引狼入室的事,而诸侯又是没啥利用的地方,剩下的,她就等着见招拆招吧。
“陛下,臣也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连咏褪下,一名消瘦的中年外子站了出来。
“那就不讲。”易施轻飘飘的让其吃了一个鳖。
这位是言官关言。
言官简单来说就是皇家明面上的官方情报网,负责下听上大,每个地域都会有一名言官,而皇城的言官相当于统领,负责整理汇总情报,在朝上汇报给皇帝。
也身负着直言进谏的存在,是个搞不好就要掉脑袋的高危职业,多由不懂变通,死脑筋没什么人脉的官员担任,吃力不讨好得很。
“这……”言官一愣,无语凝噎。
任她在死脑筋也懂得感知危险,面对动不动就满门抄斩的厉帝,求生欲让她不敢像面对宣景帝一样直言不讳。
“众卿作为云易国的除了学识,才智与能力,还要懂得说话之道,虽忠言逆耳,也要想方设法用顺耳的方式说给朕听,朕养你们是为朕排忧解难的,不是来添堵的,好了,关卿有事就讲吧。”
再逆耳的忠言只要找到迂回的方法,便可变成顺耳又乐意去改的话语,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连绕弯子都懒得,还怎么在社会上生存?
“是,是前帝去年定好的选妃之期已近,许多官员纷纷上禀,是否还如期举行?”言官擦了擦汗,试探着发问。
倒不是什么忠言逆耳,只是拿不准厉帝与皇后的情况,她怕说出来惹怒厉帝,所以才用她以前惯用的口吻先行求得免死金牌。
可厉帝完全不安常理来,她只能提着全家的脑袋,冒险如实禀报了。
“不用了,朕是暴君又不是酒池肉林的昏君,正值青年,不急着延续血脉。”
易施自我调侃的话语让下方气氛凝滞大气都不敢喘,别说接梗了,连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紧怕被扣个大逆不道的帽子。
这位厉帝总是出乎她们的意料,在气氛不太好之时,说出将气氛彻底降至冰点的话语,做朝臣好难啊,她们想辞官。
“嗯?没事了?那就退朝吧。”好似没情商一般感受不到气氛一般,易施疑惑的扫了一眼下方,随后摆了摆手准备起身。
“啊不陛下,臣还有事启奏。”被冻住的户部尚书回过神立刻出列。
云易国占据了整片极北之地,国土是其余两个强国的两倍,虽地大物稀,可破事仍旧不少。
消息闭塞无法实时上达,也就演变成了消息延后呈上皇城,几乎每天都有各种问题传入官员府内的繁琐情况,每日朝堂自然也有至少四五件事需要当场禀报。
而剩下的鸡毛蒜皮,官员们也不敢自行妄断是否有用,全部以奏折的形式传入内宫。
皇威难测的情势下,大臣们谁也不敢筛选归类,将审阅过不是很急的奏折全部推给了皇帝,效率低下又繁琐,可这便是封建社会的常态。
哪怕是地方农收减少这种小事,都可能被皇帝看做大事,届时要是被某官员觉得不重要压下,呵呵,那就等着被降罪吧。
下了朝,易施坐在椅轿上心中一叹,中央集权与分摊政务的两种做法皆有利弊,但关乎掌权者精力的话,自然是分摊政务的做法比较好,比较有效率咯。
各国使臣会面她还是蛮期待的,从使臣的作风与态度也能对其国状况窥视一二。
其中最引她重视的自然是林国与凤鸣国了。
此时会面她在心中对两国的评价,将直接影响之后先动哪国的决策,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吗……
“臣妾见过陛下。”
思绪被耳熟的声音打断,椅轿已然来到了御书房的门前,易容芷正站在一旁向她见礼,身后跟着一名提着餐盒的内子宫人,是没有见过面孔,唔……新换的宫人中有这人吗?
皇宫内光内子宫人便有近百名,她确实对大多数都没印象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