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此时的晏明云,眉眼含春,腮边还有淡淡红晕,一瞧就知道刚经历了什么,赵氏一下被刺痛了双眼,冷声问道,“你来这儿做什么?”
她态度明显不友好,晏明云却毫不介意,还笑着道,“来给姐姐送东西啊。”
“什么东西?”
赵氏依然一脸防备。
晏明云也依然带着笑,朝雨燕招了招手,叫她拿出那块帕子,送去赵氏近前,又道,“方才王爷在妾身那里歇晌,不小心落了条帕子,我一瞧,这料子这样好,一定是姐姐的,这不就给您送来了,免得回头姐姐找不着,心里着急。”
就见赵氏瞥了一眼那帕子,而后,眉间明显一皱。
赵氏不接,晏明云故意装作惊讶,道,“怎么,竟不是姐姐的吗?这就奇怪了,妾身看着这个颜色,该是块女用,可也不是我的啊……”
却见赵氏眼眸闪了闪,又开口道,“谁说不是了?这就是我的。前儿王爷过来吃饭,天热了,我拿给王爷擦汗的。”
说着吩咐一旁的丫鬟盼红,“收下。”
盼红微有些迟疑,却也只得应是,将那帕子接了下来。
晏明云弯起唇角,笑道,“那就好,现在物归原主,妾身就不打扰了,先行告退。”
语罢,便离开了。
而身后,眼看她渐渐远离出视线,盼红赶紧劝赵氏道,“主子,这个女人肯定没安好心,知道您不好受,还特意来跟您炫耀,您可千万不要中她的计啊!”
赵氏冷笑一声,咬牙道,“她会有什么好心!”
只叹抓不到明确的证据,但赵氏就是有感觉,一定是晏明云害得自己的孩子。
一想到自己那个可怜的娃,她心间又是忍不住愤恨。
目光无疑垂落,又看见了那块帕子,赵氏又冷笑一声,道,“好个王爷,现如今孩子这般模样,他十天半月都顾不得来瞧上一眼,倒是有心思另觅新欢?”
说着又吩咐道,“这帕子料子不一般,你悄悄叫人去查查,看看是哪儿来的?”
盼红只得应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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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叔神通广大爪牙甚多,没过几日,安王府的这处热闹就递到了拂清跟前。
拂清又是忍不住咂嘴,心道这萧瑀胆儿忒肥,偷吃他老爹的女人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把证据带回家?
却不知这赵氏若是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只是晏明云的做法,倒叫她颇为意外。
没想到吃了这么多的亏,晏明云终究聪明了。
不过她眼下也没心情理会这些八卦热闹,萧钧的眼睛还没完全好,她依然放心不下,叹了口气,只得赶紧去给他研究解毒良药去了。
毒物虽然勉强分析出来了,但解药却不是那么好配,这个时候,拂清只恨自己学艺不精,师父可谓制药圣手,她却还是差得很远。
其实也不怪拂清,眼睛上的伤不是小事,只怪那毒。物太毒。
索性当时萧钧也反应及时,这才没吸入肺腑,造成更大的伤害,只是眼看现在已经是五日,才刚能解下府医配制的眼罩,但白日里依然见不得强光,便是夜里,灯烛也不能离眼太近。
这些天,拂清几乎衣不解带的在忙,又是去研制解毒。药,又是给他当书童,读各处送来的密信,与他商讨对策,眼看着,短短几日之内,竟就消瘦了一圈。
他闭着眼,触摸她的脸颊,满是心疼的说,“你今夜早些去睡,我会好好吃药,叫安泽伺候我就行。”
外头已是夜深,她也确实有些乏累了,却还是摇摇头说,“不成,我还有一个药方没有想好,再去试试……”
语罢便要起身。
他却不许,一把抓住她道,“听我的,急也不在这一时,你快去睡,否则我今夜就陪着你,也不歇息了。”
拂清一愣,见他坚决,只好应了声好,唤来安泽照顾他,自己打了个哈欠,回房睡去了。
安泽扶着萧钧洗漱完毕,又送他上了床,便坐在一旁的地上等着,以防他夜里要喝水起夜,方便伺候。
夜深人静,耳边,能听见安泽也传来了缓慢而有节奏的呼吸声,显然也是睡着了。
虽然目不能视,但萧钧白日里操心的事依然多,此时也是疲乏,便也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鼻尖传来一阵淡淡馨香,房中也隐隐有风渗透进来,似乎门窗被推来了。
萧钧睡梦中隐约觉得不对,想要睁眼来瞧,但无奈,却像是被魇住了,手脚动弹不得,也根本抬不起眼皮。
但耳边却有微微的脚步声传来,似乎越来越靠近他的床榻,而鼻尖那股隐约的淡香也又近了些。
忽然,额上一阵清凉,似乎有人在触摸他的额头,而后,又执起他的手腕,似乎在为他探脉。
一阵过后,他的手被放回被中,而眼皮却覆上一阵凉意,随后,他的眼皮又被人轻轻扒开,望眼中滴了些什么,也是清清凉凉,叫人倒很是舒爽。
他觉得自己该是做梦了,又有些怀疑,莫不是拂清来照顾自己了?
可惜意识有些模糊,不能睁开看看究竟是谁。
而做完这些,那双手又给他揉起了眼睛周围的穴道来,动作轻柔,却无端叫人安心。
不知过了多久,他又陷入了深度的睡眠之中,而那双手,那阵脚步,以及那片淡淡馨香,也在不知不觉中,离开了他的房间。
第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