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个黑月光

陛下有个黑月光 第77节(2 / 2)

一如她的道号——忘尘。

而师父见到她, 也微微有些惊讶, 道,“拂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拂清一边上手,帮着去卸师父身上的药篓,一边答说,“弟子回来有半个多月了,想着您可能是去雁落山摘仙人藤花,便没出去找您。”

师父将药篓交给她,点了点头,道,“还算聪明。”语罢又嘱咐她,“花已经都风干好了,拿进药柜里去吧,改日天好磨成粉末为师教你制药。”

拂清忙点头应下,将药篓中的干花放进了药房,又转身出来烧水,伺候师父梳洗,等忙完,又赶紧奉上了热茶。

师父接过茶盏,抬眼将她上下打量一番,问道,“一别快三年,你这次回来,可是把事情都做好了?”

拂清如实点头,“我阿娘的仇都已经报完了。”

师父颔首,也没打算细问,只喝起手中的茶来。

她见状,赶忙回房捧出做好的衣裳,道,“师父,弟子这些天闲来无事,给您做了几套夏衣,您试一下,看可还合身否。”

师父微微笑了笑,道,“谢谢了,放到我房中去吧,你的手艺像你娘,一向好,一定合身。”

拂清应了声好,便又去跑腿,而等再回来,稍稍酝酿一下,便试着问道,“师父,弟子斗胆,有一个问题想问您。”

师父微有些意外,抬眼瞧她道,“什么问题?”

她咳了咳,道,“弟子那日要给您做衣裳,因为拿捏不住尺寸,便去了您的衣柜寻了件旧衣对比,在找衣裳的时候,无意见到一个剑穗……说实话,弟子此番下山,在京城曾见过跟您剑穗上的饰物一样的东西,不知……是否与师父的剑穗有什么渊源?”

毕竟是头一次在师父面前问这个问题,她还不敢一下提及宣和帝,先这样试着问一问再说吧。

而此问题一出,师父眸中果然微有一顿。

只是随后,却听她道,“从前曾时兴过一阵木雕,那时的剑穗上大多都有这类的饰物,不过只是个无用的物件,哪来的什么渊源。”

面色也淡了下来,明显并不想多谈的样子。

拂清心间一顿。

毕竟了解师父,只要师父不愿意多说,再问也是无用,她便只好收住了话题。

然而心间却始终存着疑问,也只能待日后再慢慢说了。

这个话题暂且揭过,她又想到一事,遂再同师父道,“还有,弟子在京城时遇见了同叔,原来他这几年一直在暗中看顾弟子,此番我能顺利回来,也有他的功劳,同叔看起来还好,不过,我问他要不要回来的时候,他拒绝了,说自己还有事。”

然师父仿佛早知道了似的,一点也不意外,只颔首道,“由他去吧,不必多管。”

而后,却从怀中拿了封信出来,递给她道,“正好说到他,诺,这是我在山下刚刚收到的信,是给你的,你拿去看看吧。”

“给我的?”

拂清微有些意外,同叔在外头这么久了,还是头一次给她写信呢,便带着疑惑接了过来。

而师父一路上山,也是累了,正打算去歇息,她便告辞,回房中读信去了。

而待将那信件读完,她才终于知道,在自己离开之后,京城发生了什么事——

同叔在信上说,皇帝大约是因为知道了她与萧钧有名无实,异常恼怒,而后,便要为萧钧赐婚中极殿大学士魏鸿卓之女为宁王妃,哪知他却硬是拒了婚,现在,已经被宣和帝罚去了凉州戍边。

而卫离父子也跟着一并去了。

如此一来,这大队人马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返回京城。

末了,同叔还特意与她感叹,宁王真乃世间罕见的痴情种子,为了她,连堂堂书香门第的名门之女都给拒了,为此甚至惹怒了皇帝亲爹,问她心间还有什么感慨?

……

信读完了,拂清大为震惊。

当初决意去杀萧怡容的时候,她为了叫他撇清与自己的关系,不被连累,甚至不惜去他的书房中偷了私印……原以为已经为他安排好了退路,而毕竟宣和帝那般维护他疼他,他会没事的。

可是她现在才知道,他竟然这么傻。

且不论那个魏鸿卓之女究竟如何,她记得他从前说过,因为没有世家支撑,令他在朝中文官中没有脉络,只能择武,而眼下的这个中极殿大学士,却是皇帝的内阁之一,如此看来,这场赐婚,不正是他建立文臣脉络的大好时机吗?

倘若答应下来,他结上这门亲事,手中便可有文有武,假以时日,必定能与皇后抗衡。

可他为什么拒了呢?

尤其换来的结果,还是被罚去凉州,远离朝廷中央,简直得不偿失啊!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傻的人?

将同叔信末的调侃又看了一遍,她心间忍不住五味杂陈……

难道,他真的是为了她而拒婚的?

眼看那些内疚又要在心间升起,她心间却又有另一个声音在努力告诫自己——能做的她已经都做了,现在他如何选择并不关她的事,况且,他很有可能是故意的,目的就是要引起她的内疚,叫她低头回去找他,因此,她千万不能上当……

可是,这样的想法才一冒出,她自己都忍不住嗤笑。

——为了叫她内疚而自毁前程,可能吗?

……

接下来的一连几日,拂清都深陷在这样的自我矛盾与折磨之中。

师父歇够了,开始教她用仙人藤花制药,此药清淤化阻,可解奇毒,只是原料仙人藤花并不多见,因此,制起来需要格外小心,以免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