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逐渐昏暗下去,看人都有些模糊。她只能依稀分辨出马车旁边跟着两个小厮,还有一个骑马的,大概是梁王世子。
“吁——”
景策勒紧缰绳,翻身下马,后面的两个小厮赶忙把马车里的陆归扶出来。
“傅贵女安好。傅兄今日遭了人暗算,在宫宴上出了事…”
陆归已经从马车里出来,脸色发白眉头紧锁,早上出去还意气风发的到了晚上就变成这样病殃殃的,傅眠心里又气又急。
她提着裙摆快走到他面前,接过其中一个小厮的任务,扶着陆归左手边。
“怎么这样了?可还难受?”
陆归偏软在她身上,一言不发,看起来就像是宿醉后的难受样子。
景策叹了口气,“贵女无须担心,他已经…已经好了。只是还需要再修养两日。”
好了?被下了那种药,如何才会好了?
她没敢深想,只沉声问景策,“世子,到底怎么回事?家弟在宫宴前都还是好好的。”
景策抱拳道歉,“这事儿是我们皇家的错。宫宴上来的都是家世显赫,在朝堂上有发言权的人,其中免不得有臣子亲属。宫宴还没结束,傅兄从荷园观景回来的路上,竟被杨太傅的女儿…给暗算了。皆因傅兄这短短一月有余,已经成为京城小姐夫人们心里的好儿郎,您又给他定下规矩三年内不能嫁娶,而杨小姐等不起三年,急着想要做状元郎夫人,这不,就出了这事儿。”
傅眠皱眉,“杨小姐?可是当朝杨太傅小女?”
“正是。”
“荒唐!杨太傅的嫡女,怎会如此荒唐!?”
傅眠气得声音都拔高了,景策没想到她会突然发飙,被吓了一跳。
“傅贵女稍安勿躁!这事儿是杨小姐的错,所幸傅兄仓促离开之时,碰见了一个姑娘……”
“姐姐……”
景策的话还没说完,那边被扶着的陆归就难受的哼哼两声,眼见着都要往下倒了。
傅眠连忙扶住他,然后匆匆对景策说,
“世子,这件事我知道了,更多的明日再说吧。他需要休息,就不多加挽留世子了,傅眠此番谢过世子。”
景策看她实在担忧,心里羡慕姐弟俩的感情之余,爽快的摆手。
“傅贵女客气了,这事儿本就有我们的责任。剩下的明日再说无妨,景策这就先告辞了。”
傅眠匆忙点了头,然后让小厮守在门口看着景策离开,她和另外的人扶着陆归进了府里。
夏日晚上本就闷热,加上焦急万分,又扶着一个人走了这么几步,傅眠就算只穿着单薄衣裳都觉得炎热至极。特别是陆归身上,贴着她的皮肤,温度高得吓人,滚烫一片。
“快,把状元郎扶进房间!水呢?热水备好了吗?!”
“回姑娘,备好了,还有醒酒的茶水,都备上了。”
“端盆水上来!”
他们把陆归放平在床榻上,给他脱了鞋,傅眠取了帕子,拧水给他敷在额头上。
“茶水呢?端上来!丁香和小四子留下,其他人都在院子外面守着,府门口再多加几个人!”
她虽然急,但是安排得井井有条,吩咐一条一条的下,房间里很快就安静下来。
床榻上的陆归也睁开了眼睛。
“姐姐?”
他眼睛通红,像是经受过痛苦的考验。傅眠看着自己孩砸这么受罪,心都针扎一样。
“姐姐在呢。还难受吗?要不要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