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尝试过平静委婉的方式,不管用。”
“你会改变主意的。”涂燕梁了解涂明,看起来强硬,但心很软。现在这样,无非是因为易晚秋的态度也没缓和。
两个人沉默着回到姥姥家。
姥姥从睡梦中转醒,拉着涂明的手问他:“羊蝎子姑娘怎么没来?”
涂明看了眼易晚秋,缓缓道:“她今天有事姥姥。”
“姥姥觉得不舒服,臭臭。”
“您哪儿不舒服啊?”
“哪儿都不舒服。”
易晚秋听到这句扭过脸去擦眼泪,涂明没有说话。临走的时候舅舅对他说:“这次从医院出来,身子骨比之前还要差。呼吸机是一刻离不了了,但还嚷嚷喘不过气。不仅如此,大小便失禁了。多回来陪陪你姥姥。”
“能活过今年,就是咱们全家人的福气。”
涂明也很难过,沉默着载着易晚秋和涂燕梁,送他们回学校。下车的时候涂燕梁对涂明说:“回家坐会儿?”
涂明看了眼时间:“不早了,你们该睡了。我明天要出差,回来后再来。”
“行。”
“你还不进来干什么呢?”易晚秋站在门口叫涂燕梁,看都不看涂明。
涂燕梁回头看她一眼,小声说:“你妈伤心了。你们母子不至于这样吧?”
涂明没再讨论这个关于伤害的问题,开车走了。
进家门的时候卢米问他:“我扇面呢?叔叔画了吗?”
“他说这一个不满意,想重新画。”
“哦哦哦。”卢米笑了:“不着急,反正今年到秋天了,明年夏天都来得及。”又问了问姥姥的情况,不再提扇面的事。
第二天是唐五义的last day。
卢米坐在一边看唐五义收拾东西,他东西少,就那几样,一个包装袋就能拎完。他又不想带走,就把那书和玩偶放到卢米桌上:“给你吧,留个念想。”
“我没地儿放,你自己带走。”
“你是怕睹物思人吧?”唐五义嘿嘿一笑:“等着啊,交完电脑签了字,你送我下楼。”
“不吃饭了?”
“不吃了,我怕你抱着我哭。”
“切。”
两个人在楼下站了会儿。唐五义会在这一天就自驾去惠州,车上装着他的全部家当。
“你呀,会很快跟will结婚吗?我是不是要攒份子钱了?”
“不用,你可以多攒几年。”
“怎么?不着急结婚?”
卢米点点头:“不着急,他有不可调和的家庭矛盾。嗨!说这个干什么!你都快走的人了。”
“这话可不太吉利,离开,不是走,跟我要死了似的。”唐五义提出抗议,又郑重拍了拍卢米肩膀:“嘿,朋友,如果你不开心就来惠州找我。我给你介绍惠州的帅小伙,带你看海吃好吃的,咱们一起炸街!做惠州靓仔!”
“我骑着我的杜卡迪去找你!”
“开着你拉风的车也行!”
“好!一言为定!不如就此告别吧!”
“行!”
唐五义走了,卢米又送别了一个朋友。这次她还行,没哭。但她还是仔细回忆了一下第一次见到唐五义的样子,好像看到另一个自己。
“我是不是变麻木了?”她在电话里问涂明。
“或许因为你成熟了?”涂明说。
“或许是的。但有一件事我没变。”
“什么?”
“活在当下。”
第99章
卢米的活在当下,就是享受恋爱状态,绝口不提结婚的事。本来她对婚姻就没有特别期待,只是因为那个人是涂明,所以让她愿意去试。而尝试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她渐渐明白人和人朝夕相处,感情是真的会与日俱增的。
涂明就像她身上的一块骨头,不用刻意提醒和想起,就知道那骨头长在那里,得保护好,不能磕了碰了,否则骨折骨裂真会要人命。
有涂明在的任何一天,都是好天气。哪怕外面打雷下雨刮风,心里都是晴的。这么坚定刻骨的爱一个人,卢米也是第一次经历。
她将这种感受说给卢晴听,在陪她试婚纱的时候。
卢晴的婚纱是姚路安找人设计的,也顺带着设计伴娘礼服。那礼服中规中矩的好看,卢米不满意,指着后面:“这里您得帮我这么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