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问罗筠:“肇事者找到了吗?”
罗筠握着她的手,放在唇旁轻吻:“她这一次,显然是拼着身败名裂来的,目的是想报复罗家。”
萧梦有些茫然,浓黑翘长的睫毛微微扑闪,她问:“肇事者是谁?”
“是莉姨。”罗筠沉了口气,不大愿意提这个名字。
“你继母?”萧梦瞪大眼睛看着他,满脑子疑惑:“我和她无冤无仇的,她为什么想开车撞死我?”她脑子里全是李莉莉那双魔鬼似得眸子,阴森得让人恐怖;李莉莉家财何止万贯,想要她死,像电视里那般买凶杀人不就得了?她自己动手也就罢了,作案时不知道戴个口罩吗!这不是明摆着昭告天下:我要杀人了!
萧梦啐了一口唾沫:神经病。
罗筠的妈妈是他父亲的情人,也是大学时代的初恋,可罗父最后却娶了李莉莉;一旦家庭有了第三者,一段婚姻也就宣告结束了;当罗妈妈生了罗筠后,罗父想和李莉莉离婚,可李莉莉不依,离婚闹了有足足半年;半年后,罗父突然车祸身亡,当场便断了气;罗妈妈也带着罗筠离开了h市,去外地的小镇开了家牛肉米线店;94年时,米线店厨房煤气罐爆炸,导致三死两伤,小罗筠放学回家,看见的是米线店的一片废墟,和几具残缺焦黑的尸体。
罗父罗母相继去世,对罗筠的打击很大,这也就造成了他后来较为孤僻的性格;年幼的他看见了母亲残缺的尸体,心里有了阴影,这也就是他为什么不让萧梦进厨房的原因所在;他害怕厨房事故,再夺取了他亲人的生命。
萧梦这次车祸,对他的打击不小,所幸没有性命之忧,否则他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再去接受任何人或事儿了;每个人都有底线,萧梦就是他的底线,若是连这根底线都没了,那么他这个人,也就彻底崩溃了。
李大萍调来了h市任职,恰好萧梦这个案子被她接手;她平时有空就会去医院和萧梦讨论案情,萧梦不仅仅是受害者,也是她大学同窗;别看萧梦平时傻乎乎地,推理起案情来却是精准大胆。
萧梦精神状态也好了许多,李大萍推她出去呼吸新鲜空气,罗筠还非得跟着;为了不让罗筠扰乱萧梦的思路,大萍边让罗筠去一百米开外的公园椅上坐着,未得召唤,不得靠近!
大萍猜测,那个李莉莉是将车里的人当成了罗筠,她其实是想撞的人是罗筠而不是萧梦。
这个猜测立马被萧梦否定,李莉莉看她的眼神里,根本没有半分失落,有的只是嘚瑟;
萧梦将案情前后给理了一遍:“我唯一能确定的一点,李莉莉确实是冲着我来的;她想撞死我的原因有两个,第一个,是因为我帮罗筠反收购成功,她记恨在心;第二个,我是罗筠的未婚妻;早些年罗筠父亲出轨,她怀恨在心想要报复,但后来罗筠父母相继死亡,她就将怨恨寄托在了罗筠身上;她恨罗筠,也恨罗家,她等了那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老爷子下台,罗筠这个新人上任,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结果,她筹划了那么多年,却失败了;心中的怨恨膨胀,想到了杀人泄恨!”
萧梦一口气说了一堆,李大萍问她:“奇怪,她既然是表哥的继母,想报复表哥多简单?自来继母手段狠,像她那样的女人,呆在罗家,不就可以从内部击垮整个罗家吗?”
萧梦坐在轮椅上,叹了口气:“怪就怪在这里,她是罗筠的继母,她去美国做什么?这一走就是十几年?她手上有环昱的股份,不说别的,依她的能力,当个总经理不成问题吧?正如你说的,从内部击垮罗家这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李大萍百思不得其解,看了萧梦一眼,问:“她这么大费周章,一定是有理由;她害怕留在环昱,害怕留在国内?她在害怕什么?怕老爷子?”
萧梦摇头,说:“她害怕,做了亏心事;你难道不觉得,罗筠父母死的很蹊跷吗?”
李大萍看着萧梦,望了她好一会儿才说:“你是怀疑,那两条命案……不是意外?”如果不是意外,如果真和李莉莉有关,李大萍还不得剥了她的皮;罗筠的亲母,就是李大萍的亲小姨。
李大萍决定顺藤摸瓜,将九十年代的那两起命案搁在一起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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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过年了,医院的气氛越发冷,哥哥们也各忙各的事儿了;唐思淼就像人间蒸发似得,突然就不见了。
萧梦给唐思淼打过电话,可他的电话一直在关机状态;
她成天在医院里,罗筠和李大萍偶尔推她出去晒晒太阳,开春的暖阳,极为温暖舒服。这日她趁着罗筠去找医生,自己在轮椅上试图站起来,可□愣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时候她甚至怀疑,自己这双腿吧,是假的!
她的情况比较特殊,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其实从正规检查来看,萧梦的双腿是没什么问题的,可她就是站不起来,医生们便将她的病例列成特殊案列,也就是常人眼中的“其难杂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