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晋愣了一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也不是个愚笨的人,怎么就看不出来旁人的意思?"蔺玄之笑了笑,道:“你对这把剑,恐怕宝贝得不得了,一般人也得不到它是么?可是事实上,却有人能饶过你,不顾你的想法,把这把剑拿来给我当练手之物,可见那些人心中,你不怎么重要,这把剑也同样不怎么重要。"
皇甫晋的面色腾然间就有了几分发白,他显然受了些刺激,但是又勉强在蔺玄之面前维持着身为少城主的尊严,才没有真正失态。
蔺玄之可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家伙,他字字句句都戳在他的心眼子上面,一点情面都不留。
皇甫晋不得不承认蔺玄之说的是对的,但是他有又绝对不会让对方看出来。
"这些你不必多管。"皇甫晋冷声说道:“我只要那把剑。”
蔺玄之道:“可以,价格给够,一切都好说。”
皇甫晋眯了眯眼睛,道:“你想要多少钱?"
蔺玄之笑道:“谈钱未免太俗了一些。"
皇甫晋说:“那你想要什么?”
蔺玄之摩擦着手中的玉质小杯子,眼眸含笑地望着皇甫晋,道:“听闻,你曾经在扫荡一处魔窟的时候,得到了一张阴鬼幡。”
皇甫晋面色一变,面色阴沉的能够滴水,目光锁住蔺玄之,道:“你想要阴鬼幡?你是先要召阴鬼?你要这种魔物,是有什么打算?"
蔺玄之气定神闲道:“你可以当我仅仅是好奇而已,阴鬼幡怎么说也算是一样法宝,且还是带着魔气和阴气的法宝,身为炼器师,总是对于没见过的法宝心怀好奇。"
皇甫晋想到了那张阴鬼幡,他练的是纯阳的功法,根本用不上这种东西,况且他也根本没打算用,这东西又是他杀了那个魔修,从他手中搞到的,因此也没上交家族,如今阴鬼幡还在他手中。"
只是……皇甫晋有些怀疑蔺玄之的目的,但他又觉得以蔺玄之炼器的本事,没必要再去炼制魔修的法宝。
放着也是放着,皇甫晋斟酌了片刻,便点头道:“成交。"
蔺玄之笑道:“够爽快。"
皇甫晋扫了他一眼,道:“阴鬼幡事关重大,被人察觉不好,我自己回去取,过会儿便回来和你置换。"
蔺玄之说:“这么着急?"
皇甫晋白了他一眼,道:“在你手中多一盏茶的功法,我都觉得难以忍受。”
蔺玄之也不生气,心态极好,道:“皇甫少城主不妨在路上想想我说的话。"
皇甫晋甩袖而走。
蔺玄之在他身后笑而不语。
晏天痕也围观了全程,他忍不住问道:“大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刺激他?他似乎也没怎么的罪过大哥吧!"
“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蔺玄之的眸子闪过一抹晦涩的光,淡声说道:“谁说他没得罪过我。"
“啊?″晏天痕一愣,道:“有吗?"
"有吧。"蔺玄之显然不想继续谈下去。
晏天痕便冥思苦想皇甫晋究竟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得罪了蔺玄之,要知道,蔺玄之平日里可是从来不会随随便便就揭人短的。
恐怕,即便是晏天痕想破脑袋,他也想不明白,皇甫晋竟然是上辈子得罪了蔺玄之。
前世,冷寂雪死后,皇甫晋像是一只疯狗似的到处乱咬,那时蔺玄之和晏天痕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了极大的缓和,虽然并未捅破那层窗户纸,但肌肤之亲的时候,蔺玄之也并未再像是一开始那样,对晏天痕太过折腾。
而晏天痕也乖巧了不少,脸上的阴鸷之色减了很多,和魔道的那些狐朋狗友,交往也松散了不少。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就在冷寂雪死后不久,皇甫晋找到蔺玄之,用通红的眼睛盯着他,道:“晏天痕杀了冷寂雪。"
蔺玄之愣了一愣,道:“为何这么说?你有什么证据?"
皇甫晋呵呵笑了两声,却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阿雪的尸体,我已经差人检查过了,他是被阴鬼幡重伤的,阴鬼幡在谁的手中,难不成你一无所知吗?"
当时蔺玄之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阴鬼幡在晏天痕手中,而且是晏天痕亲自从皇甫晋手里抢过来的。
"他杀冷寂雪,没有道理。"蔺玄之道。
¨真的毫无道理?"皇甫晋状似疯癫,苦苦相逼,咬牙切齿字句像是含着血,道:“他视你为己物,又嫉妒冷寂雪被你所护,他是无情无乂没心没肺的魔修,难道这还不足以让他对阿雪下毒手吗?"
蔺玄之顿了一顿,道:“我和寂雪从来未曾在一起过,也只当他是朋友知己,晏天痕理应知道这一点。"
皇甫晋似嘲似讽地勾了勾唇,道:“你既然执意要护着杀了他的人,那你便护着吧,阿雪
泉下有知,就当是识人不清,认人不明吧。但阴鬼幡的另一个作用,便是收魂,我不求你能帮阿雪报仇,我只求你能够让阿雪的魂魄,去轮回转世,不要让他的魂魄,至死都不能安宁。"
皇甫晋留下这一番话,人便甩袖走了。
蔺玄之曾见过晏天痕使用阴鬼幡杀人,自然能确定阴鬼幡在他手中。
可是…他绝不能接受晏天痕用阴鬼幡,残杀他的知己好友。
怀疑归怀疑,蔺玄之不可能单凭一两句话,就下了定论。
起初,蔺玄之并没有声张,他在观察,在寻找证据,也在不停地想要推翻皇甫晋的结论。
然而,蔺玄之对晏天痕已经在心中有了很深的芥蒂,所有的证据都在指向晏天痕便是凶手,蔺玄之有些藏不住了。
然而晏天痕也不是个好欺负的,蔺玄之对他爱答不理,他也不会上赶着来蔺玄之面前刷存在感,就这样,原本总算是关系有些缓和的两人,又一次重新拉开了距离,且这一次,渐行渐远,背道而驰,为两人最终的生死关,埋下了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