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算深知了修斯这些年的不易。
“天啊,哥哥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刘易斯大半夜的还在看文件,眼睛都涩了,“啊……他不会过劳死吗?”
最后,刘易斯不得不采用最有效率的方法解决这个问题。
修斯半夜听到铃声响,发现刘易斯把一份长长的邮件转到了自己的邮箱里了。
“哥哥,劳驾看一下。”
修斯叹了口气:我才休假一周不够呢。
修斯戴起了眼镜——他没有近视,这是一副没有度数的防蓝光眼镜。倒不是因为他相信“防蓝光”的技术能够保护视力,而是因为这是刘易斯送的。只有在家工作的时候会戴,因为怕带出去会弄坏,只放在家中抽屉里,偶尔才用。
“嗯……”修斯一边查看邮件,一边拨通了刘易斯的视频电话。
刘易斯很快接通了电话,画面亮起来,修斯看到刘易斯那边的背景,便微微凝眉,关心地说:“这么晚了,还在公司?”
“对啊……”刘易斯打了个呵欠,“实在太累了,不然也不会打扰你。”
“不打扰。”修斯微微笑道,“我很喜欢听见你的声音、看到你的样子。”
“可现在是半夜啊……”
“半夜就更好了。”
“……”刘易斯透过画面,打量着视频里的修斯。凭着电脑萤幕上的画面,刘易斯可以判断修斯正在家中卧房。电脑前的修斯身穿着睡衣,头发有些凌乱,模样半带睡容,大概是刚刚醒来。
刘易斯便有些抱歉地说:“你在睡觉?我吵到你了?”
“没有。”修斯否认,“我醒着的。”
“我可不信,你穿着睡衣,”刘易斯顿了顿,又学着修斯那天在停车场的语气,指着头发,说,而且还有一撮头发翘起来了。”
修斯的嘴角也翘起来了:“只是躺着,没睡着。”
“是吗?”
“是的,”修斯说,“你都不在身边,我怎么睡得着?”
刘易斯的耳朵忽然就热了,扭拧地移开话题,说:“这……这公司的事情你看怎么样?就邮件上的事情,我做了几个决定,你看可以么?”
修斯简单地浏览了一番,说:“目前看没什么问题,但可能需要更多的资料才能判断。”
“那我都发给你吧……”刘易斯说。
“那可不行,你把邮件发出去了,小心留下痕迹,被人说你在泄露公司秘密。”修斯半开玩笑地说。
“这样呀……”刘易斯说,“那你直接登录我的工作邮箱好了。”
修斯无奈摇摇头,说:“怎么?刘总,才干几天就想偷懒了?”
“我这个刘总也干不了几天呀。”刘易斯说,“迟早还是你回来做的,你也不想回来的时候是个烂摊子吧?”
修斯笑道:“怎么会?我绝对相信你的才能。”
“我可不行。”刘易斯沮丧地摇头,“这个太难了。我管自己的小公司都管不过来,纰漏一箩筐呢。更别说那么大的集团了。”
“慢慢来吧。”修斯柔然说道,“我相信你。”
刘易斯听着修斯的语气,又说:“你这是哄我呢?”
修斯答:“是啊。”
修斯的语气太缠绵,刘易斯忽然红了脸,又说:“还是说回正事吧……阿伊尼亚的项目你打算怎么办?公司里所有人都说要叫停。”
“先拖一拖。”修斯说,“我已经让阿伊尼亚方面和这边公司扯皮了。应该能拖上一阵子。”
刘易斯点点头。
就这样,一个话题终结,二人的话音突然都顿住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有时候,人与人的交谈就是如此的,明明上一分钟仍在滔滔不绝地侃谈着,但正在热烈讨论话题一旦结束、又不知开始哪一个新话题,二人便默契地陷入一阵沉默之中,像是掉进漩涡里走不出来,也不知该说什么,连呼吸都有些困顿。
可是,刘易斯和修斯二人却又不急着说点什么,他们并没有意图立即打破这阵沉默,只是默默看着对方。
夜色深深,四周静谧无比。
从物理的角度而言,他们都是独处的,身边没有一个人。四处静悄悄的,只有电脑在宁静的夜晚里发出低沉地运作声音。沙沙作响的,还有视频通话传来的杂音。二人透过冰冷的屏幕,看到了温暖的脸庞。
刘易斯怔怔地看着屏幕里的修斯出神。他很少看到修斯戴眼镜的样子——细细的框,轻巧地架在了修斯高挺的鼻梁上,看起来相当斯文,又带着一种与别不同的迷人。
“哥哥……”刘易斯忽然低声说,“我好想你。”
说完,刘易斯像是震惊于自己将这样的话脱口而出一样,嘴唇微张着。
修斯也有些吃惊,半晌却回过神来,沙哑道:“我们见面吧。”
“可以吗?”为了掩人耳目,刘易斯最近都没和修斯见面,但其实他可对修斯朝思暮想的,“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那就不让他们发现。”修斯答,“只有我们知道。”
修斯的语气带一点神秘,让刘易斯莫名的有些期许:“好。”
“你不问我去哪儿吗?”修斯温柔地问。
“你让我到哪儿去,”刘易斯怔怔地说,“我就愿意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