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好笑,”刘修斯捂住嘴巴,忍住笑,说,“可从你嘴里说出来特别好笑。”
刘易斯倒有些不自然了,便换了个语气,使自己听起来更自如、更像是在闲聊:“听白纨绮说,你有了情人,所以不愿意和她结婚。”
“噢……”刘修斯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她是问过我为什么不愿意,也猜测过我是不是有了情人,我没有回应。可能她将这个当成默认了吧。”
刘易斯听了这个回答之后,才略感安慰,问道:“你的意思是,她误解了?你并没有情人?”
“如果我有的话,”刘修斯朝刘易斯眨眨眼,看起来诚恳无辜,“你会是第一个知道的。”
“我会是第一个知道的……?”刘易斯斟酌了一下,“这就是你说的,会万事与我商量的意思吗?”
刘修斯略略叹气,说:“你可以这么理解。”
刘易斯心里的疙瘩仍未解开,又问道:“那最近还有发生什么值得与我商量的事情吗?”
其实,刚刚说的小德、小情人、小公司等等都是其次,最要紧的,莫不过是母亲死亡的事情。
刘易斯希望从刘修斯的口中听到实情。
他甚至带着一些希冀的眼神看着刘修斯。
刘修斯想了想,答:“没有了。”
“没有了?”刘易斯不死心,“真的没有了?”
刘修斯不自觉地摩挲着自己的手指,犹如在摆弄着无形的牌,他淡淡说:“对我而言,事情当然是有很多的。光是阿伊尼亚项目的事情就每天有几百件……只是,都没什么值得和你说的。”
刘易斯仿佛一脚踩空。
“哦。”刘易斯淡淡点头,“我明白了。”
完全不能明白!
——刘易斯在心里是气鼓鼓的。
刘易斯再次联络了克涅,问他关于母亲的案情有没有什么进展。克涅便约了刘易斯出来喝咖啡。
他们约在了市区的一家咖啡厅见面。这是一家露天咖啡厅,由于是周末,街道旁人来人往的,热闹得很,没有一般室内咖啡厅那种优雅却冷清的气氛。
克涅眉飞色舞地讲述自己多么喜欢这家咖啡厅,因为这家咖啡厅的鸡胸沙拉分量很大,鸡胸肉很多。刘易斯想起了上次在自助餐厅看到的啃大盘烤羊腿、炸鸡的克涅,看来,克涅真的是一个食量很大的年轻男人。
刘易斯笑问:“你祖上是不是有俄国血统?”
“哦?是啊!”克涅笑道,“我妈是俄国人,能吃又能打……”
“噢。”刘易斯开玩笑说,“那你们是不是都伏特加当水喝?”
克涅中文还是差了点,把“伏特加当水喝”听错了,还疑惑地问:“伏特加兑水喝?伏特加本来就有水呀,还兑水?咋不去喝雪碧呢?”
刘易斯笑了,摆摆手,说:“好了……不说这个了……”说着,刘易斯又敛去了笑容,露出严肃的神色来,准备开口问他关于兰伯特女士遇害的问题。没想到,克涅却道:“你是不是要问关于兰伯特女士的事情?”
“是的,”刘易斯重重点头,“没错。”
“其实你不问我,”克涅说,“我也打算问你一些问题。”
“您说……”刘易斯道。
“你知道,兰伯特女士曾经要和你父亲离婚吗?”
刘易斯一怔:“离婚?”
“对。这很意外吗?”克涅惊讶地抬起眉毛,“据我所知,他们的婚姻并不幸福吧?兰伯特女士甚至为此还患上了抑郁症。”
刘易斯皱起眉头,说:“话虽如此……但是……当时我还很小。”
这是真的,刘易斯当时年纪比较小,父母关系不好,他也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但从未真正看到过父母争吵的场面。他所看到的,都是……冷漠。
没有争执,没有吵闹,只有冰冷的气氛。
老刘不会跟兰伯特争执,因为没这个必要。他可以像漠视空气一样漠视兰伯特。而以兰伯特的个性,也不可能在孩子面前表现过激。她甚至自杀都选在孩子去夏令营的时候。
尽管被痛苦折磨着,兰伯特依然竭力在孩子面前表现得像个称职的母亲。
“这个和案情有关吗?”刘易斯问道。
“嗯……”克涅斟酌了一下,说,“可能有关,也可能无关。毕竟,对于她的事情,我知道越多越好。”
刘易斯皱起眉,正想问什么,克涅便打断了他:“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事实是,案情的许多细节我暂时是不可以透露的。能告诉你的我都已经说了。”
“好的,我明白了。”刘易斯颇感失望,但仍然勉强笑了笑,“谢谢。”
克涅看着刘易斯的神色,又松一口气,说:“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会怪我。”
“我怎么会怪你?”刘易斯微笑,“这是你的工作。你也有保密的义务,我是理解的。”
克涅却又说:“可我明明什么都不能说,却把你约了出来,你不怪我浪费你的时间吗?”
“那也不能这么说。”刘易斯指了指广场的风景,“这儿的视野不错。我还要多谢你给我推荐了一家我没去过的咖啡厅呢。”
克涅笑了,说:“我觉得我们可以多了解对方。”
刘易斯听了这句话,便领悟出一些意思来,却说:“嗯,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克涅听了“朋友”两个字,便沮丧地“噢”了一声,随即又直截了当地问道:“我是有什么不足之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