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

代嫁 第22节(1 / 2)

她将裴岩今晚说的一些话对凝翠说了,感叹:“他真是个好人。”

凝翠失笑:“我们侯爷本来就很好。”停顿了一下,她又补充一句:“二公子也好。”

她心里颇为遗憾,宁宁长的不比第一美人差,如果当初和二公子有婚约的是宁宁就好了。那样二公子也不是这样的结局。

周幼宁叹了一口气,心说其实裴家也不是很难说话。如果当初姑姑姑父以及表姐他们诚恳表示不愿意结这门亲,又真心实意道歉。裴家应该不会多为难宋家吧?

当然,这事儿也说不准。

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多想无益。周幼宁今日解决了头等大事,心情甚好,同凝翠说了好一会儿话,才上床休息。

而厅堂那边,裴岩在她离去后吹熄了蜡烛,直接去找妹妹裴瑶。

正是用晚膳的时候,因为大哥这些日子都不在府里用饭,所以裴大小姐一日三餐就在自己院子里解决。见到大哥过来,她也不多话,叫人添了一副碗筷:“大哥一起吃吧。”

裴岩也不客气,直接坐下:“瑶瑶,我要告诉你一件事。能确定了,樨香院那个不是你二嫂。”

“什么?”裴瑶眨了眨眼睛,“大哥,你的意思是她说的都是真的,她真是什么表小姐?”

“是。”裴岩语气肯定。

裴瑶追问:“那宋元婧呢?”

“她以表小姐的身份嫁给了安远侯府的世子赵含章,已经随丈夫去了江南。”

裴瑶隐约听说过此事,她犹豫了一下:“赵永拿到了证据?”

“你知道赵永的事?”裴岩瞥了她一眼,也没再追问,只道,“跟赵永没关系。今天宋元庆过府,泄露了秘密。我在暗处听得一清二楚。”

“那宋元庆有没有被买通的可能?故意被你听到?”

裴岩轻笑:“绝无可能。”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确定了,那应该不会有错。宋家这样欺负人,大哥你想怎么报复回去?把宋元婧抓回来给二哥守寡?”

裴岩摇头:“不报复。”

“不报复?”裴瑶瞪大了眼睛,“就这么放过他们吗?”

“连律法都不能阻止寡妇嫁人,她都已成赵家妇,咱们难道还能强行拆散别人夫妻?”裴岩看着妹妹,神情淡然,“她爱嫁就嫁,咱们只需把宋家的所作所为如实公开就可以了。你二哥在天有灵,也不会愿意有这样的妻子。”

对宋家的安排,裴瑶没太大意见,但是让宋元婧嫁人,她不愿意:“让她嫁人?那我二哥呢?他就该受这委屈?要不是宋元婧,我二哥……”

“瑶瑶!”裴岩打断了她的话,他望着妹妹,神情温和,“是跟她有关系,可是上战场这个决定是你二哥做的。他是为国捐躯,不是为宋小姐殉情。硬说他是为宋小姐死的,未免把你二哥说的太低了一些。”

裴瑶抿了唇,眼睛微红:“我知道的,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其实经过金光寺一事,她已经开始试着去接纳宋氏了,也愿意把宋氏当做自己家人。没想到,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一想到平江伯府居然用这种手段,她觉得恶心透了。

裴岩轻轻拍了拍妹妹的手背:“你放心,我有安排。”

“嗯。”裴瑶点了点头,想起一个人来,又问,“那她呢?樨香院那个?大哥打算怎么办?”

裴岩目光微闪,没有即刻回答,而是端起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缓缓说道:“这我也有安排。”

裴瑶只“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兄妹俩坐了一会儿就散了。

裴瑶回想着大哥的话,不报复,公开事实而已,她想了想,忽的一笑,就凭宋家做的那些事,这样公开事实,不就是把宋家名声给搞臭吗?欺凌孤女、逼人代嫁,哪一条传开来,宋家都很难在京城抬得起头了。

唔,这可不是报复,毕竟宋家真这么做了。

富贵儿扭着身子一摇一摆地进来,蹭的跳上她的膝头。

裴瑶摸了摸猫,想到这只猫的上一个主人,心说,或许也可以悄悄告个御状?

这一夜,裴家辗转反侧的人有好几个,也包括周幼宁。她一直被强烈的兴奋所笼罩,今天的事情太过顺利,顺利得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她在床上躺了好久,翻来覆去,直到约莫四更时候才勉强睡着了。

大概是日有所思,她在梦里也在想这回事儿。梦里她终于办好了路引,待要离去,却被裴侯爷拦住,他神情冰冷:“你进了裴家的门,就别想再走。生是裴家的人,死是裴家的鬼!老老实实给我二弟守寡去!”

她又惊又怕,想反抗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动也动弹不得。她急得满头大汗,竟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已是天光大亮。望着头顶的床帐,周幼宁悄然舒一口气。还好只是梦,梦而已。

听到她这边的动静,凝翠和褔儿已经一前一后进来。

褔儿一面打起帐子,一面笑问:“周姑娘醒了?”

周幼宁诧异地望着她,又看向凝翠。

凝翠抿唇一笑:“不是我说的。王管家今天早上召集了各院管事,说了姑娘的身份。说以后啊,不是二夫人,是周姑娘,是咱们府里的贵客,这段时间委屈您了。”

“贵客不敢当。”周幼宁摆了摆手,“能有今天,我也不觉得委屈了。”

凝翠和褔儿一起帮她梳洗,今日没给她盘髻,她仍是闺中少女的打扮,又特意给她选了稍微鲜艳一些的衣服。

做姑娘和做寡妇,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她本就生的美貌,不刻意隐藏之后,又简单修饰了,越发显得动人。

褔儿忍不住夸赞了好几次,而凝翠只是静静地微笑,能被迫假扮京城第一美人,当然好看了。

周幼宁没注意到这些,今日的打扮对她而言,最大的作用是让她确信她不再是裴家二夫人。她回想起昨晚可怕的梦,心说,梦都是相反的,老话果然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