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拨人打架,走了一波人之后就打不起来,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
方秋意愣在原地,整个人失了魂般,等到众人即将散开,她忽然反应过来,飞快追了上去。
林元铎正在整理自己身上的伤,见状也追了上去。
芽娘一路上都在劝龚昌息怒,回到铺子里后,立刻就让伙计关门。
刚好将赶上来的方秋意关在了门外。
伙计也被支使走了。
至于伙计的去处,则是方秋意让他拿着那份和离书去衙门取婚书。
方秋意使劲拍着门,引得不少人围观。
可门内却始终没有动静,林元铎叹息一声,上前拥住她的肩:“别拍了。龚昌铁了心要丢弃你,你就算回去,也是天天受气。跟我走吧,以后我照顾你。”
方秋意此时心潮起伏,听到这话,悲愤道:“你如今自身难保,养你自己都养不起,怎么照顾我?”
林元铎被她吼了,也不在意。
她会被拿和离书,也是因为他嘛。
林元铎耐心蹲下,哄道:“你放心嘛,别再哭了,那么多人看着呢。他们不会可怜你,只会笑话你。”
方秋意霍然抬头,泪眼朦胧里,果然面前围了黑压压的一大片人。
当下也顾不得哭,起身就走。
但是,她却不愿意跟着林元铎离开,非要走另一个方向。
可林元铎不放心啊,许多女子和离之后,受不了外面的传言,直接就寻了死。
眼看方秋意不肯和自己离开,也不愿意让他跟着,他就远远地跟着。
这么一走,就是半日。
方秋意一路走一路哭,只注意着脚下,并没有在意自己往哪儿走。
人下意识会往熟悉的方向走,方秋意也不管,反正她如今无家可归,去哪儿都行。
不知道哭了多久,突然听到面前一声带笑的女子声传来:“呦,这是做甚?”
方秋意心弦一颤,霍然抬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曾经的林家府门外。
而面前站着一双璧人,男子容貌俊秀,此时满脸不耐烦,边上女子满眼笑意,显然心情愉悦无比。正是许久不见的楼玉蓉。
秦秋婉偏头看着她的眼泪:“看你这眼睛,应该扣了不少时辰,何事这样伤心呢?”抬眼又看到不远处的林元铎,笑着问:“你不是最信赖林元铎么,遇上伤心事,到时跟他说啊!让他排解你……”
方秋意今日被和离就是因为和林元铎不清不楚,如今听到还有人说,脱口骂道:“你胡说八道,我跟他之间清清白白……”
“清白?”秦秋婉嘲讽地笑了:“你以为不滚到一张床上就算清白吗?你们俩互相爱慕,互相惦记,其实就不清白了。既然成了亲,只因为没有背叛,便认为自己是清白的,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方秋意抬起泪眼,眼泪太多,她看不清楼玉蓉神情。却明白了她的话,意思是澄清之后就不该惦记妻子以外的女子,或是夫君以外的男人。
她摇头道:“我没有啊!”
秦秋婉似笑非笑:“你敢对天发誓吗?”
方秋意噎住,想起曾经自己偶尔想过要和林元铎再续前缘,便怎么也说不出“敢”字来。
林元铎怕方秋意被伤害,今日他算是见识了,女人疯起来那是不管不顾,就怕楼玉蓉直接吩咐打手揍人。所以,他站得并不远,也听到了这话。
顿时也开始心虚,他也没少想过自己不顾一切,抛妻弃子和方秋意相守一生。
大门口的男女相依偎着,很是亲密。林元铎心中满是不忿,却也知道自己开口是自取其辱。几步上前拉住方秋意的手:“我们走。”
方秋意也知道林元铎私底下照顾自己不少,明显不是同村情谊那么简单。当下也不争辩,顺着他的力道转身。
“不敢发誓啊!”秦秋婉嘲讽道:“看来你们俩心里都清楚自己的心意,如今男未婚女未嫁,你们俩刚好凑做一堆,记得成亲之日告诉我一声,我好上门送贺礼。”
林元铎心里意动,看向身侧的佳人。
方秋意此时头发凌乱,脸上和手上都受了伤,其实并不好看。当她察觉到林元铎视线时,还有些不好意思。
到底多年感情,哪怕如今对方落魄,一时间也割舍不开。
方秋意羞涩不已,低下了头去。
这一低头,就看到了林元铎脚上满是泥的鞋子,那泥刺了她的眼,也刺了她的心,她瞬间就惊醒过来,道:“我没想过要嫁给他,我是龚家妇!”
语罢,她转身就走。
林元铎大受打击,又要追上去。
秦秋婉啧啧摇头:“林元铎,你要还是村里的穷小子,方秋意就算嫁给了你,我也不信你们俩能好一辈子。”
林元铎回头:“楼玉蓉,不是谁都像你这么势利。”
听到这话,秦秋婉一脸稀奇:“你真是张口就来,我要是势利,还有你什么事?”
林元铎哑口无言,转身追了上去。
方秋意跑回了龚家,这一回她脑子清醒了些,不再跑去前面铺子拍门做无用功,而是去了自家的后院,费力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