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只要不蠢的人, 都知道郝婉君那个孩子定然是陈亦的血脉。
“亏我之前还再三怀疑。”谭书玉起身又是一礼:“钱姑娘,当初我太莽撞,你别放在心上才好。”
竟然是亲自上门道歉的。
秦秋婉心情愉悦:“无事,你能看清他的真面目自然最好。咱们女子存世,若是男人选得不好,轻则孤苦一生,重则丧命,婚事上一定要擦亮了眼。”
谭书玉忽然想起面前姑娘是嫁人五年之后被人苛待和离,并且,她还是舍弃了家业和爹娘一心奔着情郎而去。
这样的情形下,竟然没能相守一生,实在让人唏嘘。
不过,现如今的她脸色红润,又刚添了麟儿,钱家有后,她以后的日子定然会越过越好。
谭书玉笑容温柔:“钱姑娘一片善心,哪怕遇人不淑,也能走回正确的路。以后我也会跟姑娘学着多做善事,期望他日能有福报。”
秦秋婉默了下,道:“这个世上多的是劝不回的女子,姑娘也别太执着。”
否则,容易弄得里外不是人。
谭书玉颔首:“我明白。就像是当初的我,若是被纠缠,只怕还要生气。”
送走了谭书玉,秦秋婉心情不错。
她的好心情还维持了几天,因为要带孩子,她夜里睡得并不好。
这一日早上起得晚,刚坐起身,就看到丫鬟急匆匆而来,冲她欲言又止。
这可不像是打水帮她洗漱,秦秋婉微微皱眉:“出了何事?”
丫鬟眼圈通红:“小公子闹肚子了。”
闻言,秦秋婉翻身下床:“怎会?奶娘呢?”
钱家夫妻请了奶娘,孩子闹肚子,大半是吃了不合适的东西。
丫鬟上前帮她穿衣:“奶娘已经被姑爷押着,正在审问呢。”
秦秋婉飞快去了厢房。还在外头,就听见孩子声嘶力竭的哭声,嗓子都有些哑了。
看到她进门,高长瑜立刻起身揽住她:“我已经让人请了大夫,别着急。”
秦秋婉从丫鬟手中接过襁褓,问:“奶娘怎么说?”
提及奶娘,高长瑜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她吃了许多口重的东西。故意的。”
带孩子很费心。大户人家请的奶娘工钱很高,一月几乎是普通丫鬟半年的工钱,得要耐心和信心,还得忌口,连盐都不能多吃。重口的东西更是想都别想。
奶娘故意偷着吃重口的东西,分明是想害了孩子。
秦秋婉抱着孩子微微摇着,问:“招认了吗?”
“还没有。”高长瑜接过孩子,出事之后,他立刻让人去找了之前备好的奶娘。眼见此时奶娘赶到,将孩子给了过去。
孩子本就饿了好久,奶娘接过去后,很快就没哭了,大夫也随之赶来,把过脉后,正色道:“孩子脾胃虚弱,若是发现得晚,很可能危及性命。”
这就不能忍了。
秦秋婉见孩子睡着,大踏步去了院子外面。
奶娘已经被压趴在地上,一直都在哭,看到她过来,立刻求饶:“姑娘,我无心的,只是贪嘴。”
“我不相信。”秦秋婉活了几辈子,也不是白活的。
她这个孩子胎中养得好,生下来也康健,不是爱生病的那种。如果奶娘只是偷吃一两口重口的东西,该不会这么严重。
“直说吧,是谁让你这么干的?”
奶娘讶然:“没有谁!”她语气笃定:“真的是我贪嘴。”
秦秋婉扬眉:“你这是想让我罚你?”
闻言,奶娘立即道:“我不是钱家的下人,我没有死契,你不能打伤我。我不过是贪嘴多吃了几口,就算闹到公堂上,我也没多大的罪。”
这是事实。
可见奶娘在“贪嘴”之前,已经想好了脱身之法。
“贪嘴吃东西确实无罪。”秦秋婉颔首。
奶娘心下一松:“害了小主子,我心里不安。这样吧,工钱我少要一半。”
秦秋婉气笑了,伤了她的孩子,竟然还想要工钱,谁给她的自信?
她看向身边的艾草:“偷东西应该是有罪的吧?”
艾草秒懂,福身道:“回禀姑娘,偷东西的下人若是死契,自然可以任意责罚,若是活契,也能把人打一顿。”
秦秋婉颔首:“那就打一顿把人赶出去。”她挥挥手:“打二十大板。”
奶娘呆住了:“我没有偷东西,您不能打我!”
没有人搭理她,立刻有人把她摁在地上,板子高高扬起狠狠打在她身上。
奶娘惨叫一声,声音刚出口就被人捂住。痛得满脸惨白,眼神哀求地看向秦秋婉。
板子声里,秦秋婉走到她面前弯腰恶狠狠道:“害了我的孩子,还想全身而退,你这是在白日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