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婧侧转身来,目光落在他脸上,半晌道:“说不好。先洗手吃饭吧。”
袁缜洗手出来,袁婧又拿了张纸条给他说道:“你回头把这个给李姑娘送去,也许会有用。”
“这是什么?”
“赵家皇权掌了有近两百年,为保国运,有他们很多信仰讲究,恰好我听说京师就有两处地方长年受他们香火,如果是赵家的人,也许他们会在那里出现也未定。”
袁缜朗声道着“哎”,坐下来吃饭。
袁婧又道:“李姑娘那日没说找马车做什么,你也只当不知道就行了,不要对外说起。到了李家,让门房转交便是。”
……
燕京城再大也只有这么大,有画像有见过冯明的证人,还有那么大一辆马车摆在那儿,官府很快在城内锁定了几处范围,谨慎起见,城外也带了人去。
晏衡怕冯明是个幌子,还私下里在行动。
消息递上去后李南风却就消停了下来,听着官府行动的消息关注着进展。
早饭后李夫人正筹备着除夕家宴,她与姐妹们也都跟在偏厅里听着,疏夏就说门房有东西给她。
李夫人问:“什么东西?”
李南风不动声色将纸条塞进袖筒:“我一只珠串儿落在前院,门房来问是不是我的。”
李夫人一般不会当着多人在场的时候说她,不过也还是给了个警告的眼神,马上过年了,不能容许仪态不周。
李南风回房着人找来晏衡,把袁婧给的线索转交了。
晏衡皱眉:“他们怎么知道这么多?”
李南风心里对袁婧身份的好奇也逐渐加深,那日她问及他们来历的时候,袁婧的回答实则避重就轻,可再怎样都好,她给出的消息是有利有用的,便没理由不用。
“赶紧去吧!”她催道。
第179章 宁可错认
靖王作为被余孽祸害的第一人,对这案子也格外看紧,为这事下晌又进了宫。
“能藏的无非就那么几个地方,一日查不出来就两日,两日不成就三日,就是拖十日,也一根汗毛都不能放过。”
这种事情关乎朝堂根本,皇帝对此的态度依旧是强硬的。
靖王立时道:“臣以为他们能在京师停留这么久,一定有某个地方是他们的藏身处。
“只可惜如今眼目下却无线索,漫无目的查找,一来这年底下闹得人心惶惶容易衍生乱子,二来也难见有什么效果。”
捣毁了在京的藏身处,起码京师里头就相对安全了,他们再想重新建立这么一个,定然是不容易的,朝廷当然也不会再给他们机会。
至于他们想在京外乱来,那倒不要紧,反正都已经是强弩之末,当年都没有反过来,眼下还有什么翻盘的机会?
但当务之急,便是得先找到这么个地方。
皇帝沉吟,正待开口,门外有太监进来道:“方才承天门下侍卫在巡视时发现钉在宫墙上的这个,不敢怠慢,即刻送进来让小的呈交皇上!”
太监说着便把手上一张纸呈了上来。
皇帝接过来一看,眉头皱起,迅速地看了眼靖王。
靖王心下咯登:“怎么?”
“这可真叫瞌睡送枕头了。这纸上说冯明可能会藏在东城北角的泰安寺那片。”皇帝给他看。
“泰安寺不是早就夷为平地,已经变成个集市?”靖王看过,又是一惊:“又是那个人!”
“先别管那个人。”皇帝道,“朕要是没记错,泰安寺当年被夷,也是因为跟皇室有关,周灵帝的父亲夺嫡,交锋时曾经藏身于泰安寺,后被敌人放火烧了寺庙,泰安寺因此没了。
“周灵帝之父上位之后将泰安寺遗址赐了块碑,上书‘护龙’二字,后来那一片才成了集市。
“别说,提到这典故,这地儿还真有几分靠谱!你赶紧着人去搜搜看,宁可有错,也不可放过,仔细行事!”
靖王世居京城,自然也听说过泰安寺被烧这桩旧闻,当下将目光自纸上落款移开,领旨而去。
这几日消息递得这么密集,晏衡首要考虑藏住行迹,虽说靖王自前番多方试探他无果之后,至今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拿他怎么,可到底他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此事定须慎之又慎。
把纸条扎在城墙上之后,他藏在街头茶馆里所看到的情形就与想象中一致了。
再等到靖王出来,他也立刻撤离。
靖王不会被一张纸条牵着鼻子走,皇帝更不会,倘若这消息是敌人所递,当然后果难以预料。
晏衡估摸着今夜不会靖王还不会惊动泰安寺那边,得先摸摸底细才会行事,而这余下的时间,也是该摸摸徐涛辱骂姚霑背后原因的时候了。
除了暗中行事的的晏衡和李南风,其实也不少人在关心着徐姚两家。
李挚跟随李存睿在营中呆了几年,跟年岁相当的姚凌他们几个情份甚好,姚家卷入这样的事,虽说姚霑身上还有疑点,可是情份上他总是更愿意姚霑是无辜的。
关键是,刚立朝,大臣之间就出这种事情,怎么着都让人心里不踏实。
这几日除去上衙,余下时间倒有多半在关注着这案子进展。
晌午跟李南风一道吃饭,说起这事儿,李南风便说徐涛跟中了迷魂药一般,虽是随口胡说,却也有道理,如果不是中了“迷魂药”,又怎么解释徐涛的行为呢?难不成还是被鬼迷了心窍不成?
下晌去梁尚书府里送大年夜太庙祭祀的章程,返程时便跟姚凌见了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