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澈想到来的目的并非是和她吵架的,眼睛游移了片刻,然后摸摸鼻子道歉:“是我不对,顾姑娘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当我那话是在说自己总成了吧?”
居然这么好说话,顾裳心头警钟立时敲响,警惕地看着他:“行了,我不与你一般见识了,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没有什么事,就是听说你近日很无聊,正巧我今日有空,不如我们出府转转?”陆子澈眼角余光扫了扫陆老爷夫妇正招待客人的前厅,一本正经地对顾裳建议道。
打蛇打七寸这个词用在此时的自己身上恰不恰当顾裳已经顾不得了,她只觉得陆子澈说的这句话是目前她最爱听的,不管他有何目的,只要让自己能出去走一走,不用再闷在陆府中浑身无聊得长绿毛,刀山火海她也要去闯一闯了!
“去!今日阳光正好,别耽搁时间了,我们此时不出发更待何时!”顾裳一扫先前的颓废,兴奋得差点在原地蹦起来了,怕抻坏好容易养好的伤口才没冲动。
“不回房换身衣服?”陆子澈问。
“不了,这一身就正好,我们还是别骑马,就路上随便走走吧。”顾裳催促陆子澈赶紧出门,她目前肯定是不被爹允许骑马的,好容易出去一趟自是不想闷在马车中,只能步行。
两个人,男的俊女的美,并肩出门走在路上,看起来就如一对金童玉女一样,路上行人见了都不由得放慢脚步赞叹地看着这对碧人。
有人认出男的是陆子澈,而女的容貌也不算陌生,不久前皇城各地贴满了玉面狐的画像,顾裳与玉面狐长得一模一样,自是想低调都不成,不过好在众人都知玉面狐有个双胞胎妹妹是个良善的好人,于是也没人见到她就吓跑了。
顾裳向来神经大条,行人看她与陆子澈的目光有异也看不出来,陆子澈看出来了,只轻轻皱了下眉却没说什么。
他们两人的身后跟着绿豆和汪小飞,一个矮胖一个瘦高,走在一起画面很是诡异,没少引来行人的侧目,彼此都认为是对方的存在令自己降了格调,都板着张脸谁也不理谁。
“陆子澈,你带银子了没?”顾裳问。
“带了,你要买东西?”陆子澈每次出门不仅自己身上带着银票,汪小飞身上也带着,说一句找抽的话,他这辈子穷得就剩下花不完的钱了。
顾裳见到一家首饰铺子,招呼他进去道:“我想给我娘买一对耳环。”
“不觉得这种东西由你爹来买更能哄得你娘开心?”陆子澈跟着进首饰铺子时说道。
“我爹自然要买,我买是尽孝心。”顾裳走到专门卖耳环的地方去看。
铺子里人不少,在陆子澈他们进去时众人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不少,大多人都停下来或偷看或光明正大地看他们,这么漂亮的一对人真不多见。
“这位姑娘,您要挑个什么款式的?”铺子伙计热情地招呼顾裳。
“说不好,我先看看。”顾裳道。
伙计赞叹地扫了几下顾裳的脸,然后笑着望向陆子澈:“这位公子,给未婚妻挑个合眼缘的首饰吧?”
不怪伙计误会了他们两人的关系,顾裳一个大美人自顾自地挑首饰,而陆子澈一个大美男始终跟在旁边充当护花使者,手中还拎着个装银子的钱袋,女方没将头发挽起还是少女头,于是便猜测是未婚夫妻关系。
陆子澈闻言表情有些僵:“我们不……”
顾裳哈哈笑了声道:“我是打算给我娘挑个耳环。”
伙计“啊”了声,然后指了几款适合中年妇人戴的首饰对陆子澈道:“给未来岳母买也是公子的一片心意,你帮着挑好了岳母会更喜欢。”
陆子澈与顾裳两人脸都有些发黑,这伙计简直热情过头了,不等陆子澈开口,顾裳道:“小哥你误会了,我们是干兄妹的关系。”
伙计闹了个大红脸,忙道歉,最后很小声地嘟哝:“挺有夫妻像的,怎么会是干兄妹。”
声音过小,顾裳是没听到,正兴致勃勃地将首饰一个个拿起来问绿豆如何。
陆子澈听清了,皱眉扫了伙计一眼然后就陷入了沉思,这个所谓的“夫妻像”几日前郭小茶喝醉后也说过,还有她说的“干兄妹”是怎么回事?
顾裳挑挑选选,最终买了个花瓣形的红珊瑚耳环,陆子澈付完银子两人离开。
之后就随便转转,有时遇到有卖小玩艺的顾裳也买了一些,有一件事很奇怪,这次出门,一路上已经有三个不认识他们的生意人以为他们是未婚夫妻了,解释完不是对方还都很纳闷儿的样子。
“我们看起来难道很浓情蜜意还是怎的?为何都怀疑我们有个什么呢?”顾裳百思不得其解,她与陆子澈顶多是并排行走,半点亲密行为没有,连说话脸上都很少带着笑,究竟哪里被人误会了?
“我还想问你干兄妹是怎么回事呢,我怎么不记得何时认了你这么一个干妹妹?”陆子澈板着脸质问,每次有人误会他们的关系,她立刻跳出来说他们是干兄妹时他都感到气闷,这么急着撇清与他的关系,好像他是洪水猛兽似的!
“哎呀,只是一个说辞,若不那样说难道你有更好的法子说清咱们的关系还不被人误会?”顾裳白了陆子澈一眼,当她愿意给他当干妹妹啊?臭着一张脸给谁看,好像她占了多大便宜似的,她宁愿给他当干姐姐。
陆子澈抿了抿唇,道:“随他们说去,解释就是掩饰,这话句你没听过?”
顾裳一噎,瞪向陆子澈,他的意思是别人怎么误会都不解释,就这么默认了?
“不成,那样的话我家小姐的闺誉还要不要了?”绿豆关键时刻跳出来衷心护主。
汪小飞也不甘落后,同样衷心地站出来道:“都一起出来逛街,连首饰都送了,这时候来谈闺誉不觉得可笑?”
绿豆气得就与汪小飞吵了起来,不一会儿功夫就跑题了,从维护各自主子的名誉吵到对方的长相难看还出来吓人很不应该。
起先顾裳还想阻止,后来也懒得管了,与陆子澈找馆子打算在外面吃饭。
等绿豆与汪小飞吵完才发现主子没影了,急忙去找,好容易找到了,结果被打发回府传口信说他们中午不回去吃了。
送信原本一个人就行,不过顾裳坚持绿豆也跟着回去,顺便将买的东西也让他们一并带回去。
小姐独自与男人闲逛,绿豆不放心。
“别皱眉了,你家小姐多有本事你不是最清楚的吗?吃不了亏的,快回去,我们吃完饭就回去。”顾裳拍拍绿豆的圆脑袋安抚。
两个吵得红光满面的下人被打发走了,陆子澈带着顾裳去了自己产业下的酒楼,要了个包厢。
“说吧,我听着呢。”顾裳看出陆子澈支走绿豆他们是有目的。
陆子澈给顾裳倒了杯酒楼的招牌铁观音茶水,严肃地道:“刚刚我发现有人在跟踪我们。”
“什么?你看到是谁了吗?”顾裳紧张了,她直觉是日月教的。
“应该是日月教的人,昨日听到手下传回消息说他们那个少主命长,没死成。”陆子澈端起一杯茶喝起来。
“被捅成那样都没死,连我的毒也被他们解了,果然是祸害遗千年!”顾裳很失望,那戴面具的家伙没死,以后不知要怎么报复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