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您今日怎地有空在家?”沈珏一贯在小相爷面前都是十分恭谨的。
却见小相爷问道:“珏哥儿,我问你一件事,魏虎真的是杀人凶手吗?你可别弄错了,到时候若是被人查清楚了,倒于我们不利。”
卢家被查后,相府为代表的世家就会受到冲击,即便这些人的声量并不大,但也会造成不好的影响了。
魏虎可不是一般的人,在很多老百姓眼中,他是挥退辽国的大英雄啊。若是百姓们知道他被冤枉了,那么可能会群起而攻之。
沈珏笑道:“这也不是我查的,是蒋大人如此判的,我不过一个六品司丞罢了,能做什么。”
蒋涛?小相爷也不由得笑道:“既然是他判的,那就怨不得你了。”这人可是寒门士子,和世家无关,即便是他判错了,那些人也不会怪在他的身上。
但很快便有下人报:“相爷,魏虎之妻去敲了登闻鼓,皇上亲自接见了,命人重查。”
重查?沈珏脸色变了。
魏虎必须要除去,他杀邱大人便是一个最好的罪名,若是错过了,日后恐怕难得有机会了,那么终有一日,国家又被战争所苦,百姓流离失所,这也是必然的结果了。
第76章 魏夫人
晚饭沈家一向吃的很早,徐湘湘让阳哥儿自己学着挑饭吃,“鸡蛋羹给你,阳哥儿,还有肉糜,嗯,好吃吧。”
看阳哥儿坐在一旁特制的椅子上大口的吃,徐湘湘很是满足,儿子吃的香比自己吃的香还要幸福。
沈矜则道:“明儿得买点鱼给阳哥儿吃,光吃肉不好。”
“倒不是旁的,怕鱼刺卡着就不好了。”徐湘湘又何尝不知道。
“总不能因噎废食吧。”
俩口子正说着孩子的吃食问题,却见姜容来了,沈矜很自然道:“姜兄这是何事?这般晚过来。”
姜容摆摆手,徐湘湘忙让梅花添饭给他,跟饿了三天似的,姜容快把整桌子饭都吃完了,吃完才拿出帕子来擦擦嘴,说起正事来:“我们玄铁门正在查魏虎将军一案,我想请你过去跟我们一起查。”
真是瞌睡来了就送枕头,原本沈矜就觉得此案诸多疑点,魏虎将军又是保家卫国的一条汉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就这么死了,好在姜容找他了。
沈矜点头:“姜兄既然看重我,我自然应该尽绵薄之力。”
一听说沈矜同意了,姜容很是高兴:“走吧,现在我们先去邱家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说完,又看了一眼桌上的光盘子,不好意思对徐湘湘道:“弟妹,不好意思啊,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徐湘湘假笑:“没关系。”她的红烧蹄髈可是专门为沈矜准备的,沈矜素来不喜吃肉,但最爱这道菜,她在厨房忙活了半天,结果她相公还没吃多少,倒是姜容全吃了。
姜容一心惦记着案子,一听沈矜同意,连忙和他一同走了。
“徐多徐少,你们赶紧跟去吧,要保护好大爷。”
徐多徐少也赶紧跟了上去。
他们一走,徐湘湘看着婉琴和沈持道:“我让马三家的再去外边买点火烧过来吃,你们俩肯定都没吃饱吧。”
婉琴捂嘴笑道:“我是吃饱了的,二哥肯定就没有吃饱。”
沈持嘟囔:“那个大人也太能吃了。”
邱家住的宅子也在内城,和很多一二品官员一样,邱家也没有在京师买房,而是租赁的宅子。据邱夫人介绍,她们这个三!三进的宅子还在前年重新修缮了一番的,邱大人的孙儿今年呱呱坠地,原本随着邱大人出使西域,邱家肯定会更上一层楼,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沈矜安慰她:“邱夫人,我们现在唯一要做的便是找到凶手为邱大人报仇,您能带我去邱大人的书房看一下吗?”
他嗓音柔和,说话轻声细语,别说是男人,就是邱夫人听了也觉得似干涸的地下注入了涓涓细流,舒服多了。
邱夫人带着他们一起到邱大人的书房,拿了他最近看的书籍以及一些信件往来,几乎没有什么异常。
“会不会是失足掉下去的?”姜容问道。
仵作出具的文书显示邱大人身体并未有什么中毒的迹象,就是呛水而亡,身体被泡的发白发胀,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样。
沈矜看了邱夫人一眼:“当时小溪边只有您和苏姨娘在,是吗?”
邱夫人有些紧张,但还是答了:“对,是老爷说人多了跟着怪不自在的,所以只让我和苏姨娘一起。”
“苏姨娘就是卢家送过来的那位姨娘是吗?”邱夫人点头。
姜容小声对沈矜道:“苏姨娘已经被大理寺拷问过了,否则自己害了邱大人,况且她是卢家送来的人,没有理由害邱大人。”
很快苏姨娘就进来了,她全身还伤着,脸上还系着纱布,看起来确实受到严刑毒打,沈矜倒是没问她的案情,只是问她是哪儿的人,何时入的卢家等等。
苏姨娘不禁道:“奴家是苏州人,自小家贫,便被卢家买了做乐女,因为擅长弹琵琶,所以被县主看重,后来邱大人去过卢家一趟,因见奴家的琵琶弹的好,所以家主编将奴婢送给了邱家。”
苏姨娘在说的时候,沈矜看向邱夫人,邱夫人很是和气,根本没有什么波澜。
这一趟,无功而返,从邱府出来,沈矜对姜容道:“你说邱夫人这样的人对家中小妾是不是完全不吃醋?”
肯定是啊,姜容笑道:“她这个年纪的妇人,有儿子有孙子,有没有男人的宠爱,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不说旁人家,他爹这个年纪了,今年还纳了一房妾,还是他继母主动纳的,为丈夫开枝散叶,本就是女德之一。
沈矜却道:“我可不敢。”
想想徐湘湘的样子,姜容也害怕道:“那你确实不敢,不过我今儿把你家饭菜都吃光了,你那位不会生气吧,我实在是太饿了。”
“不会,她没那么小气。”
沈矜和姜容走了半天,姜容看他随意乱走,便不解道:“你这是要去哪儿呢?”
“我随便走走,你不用管我,我走回去,说不准就能想到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