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门人很快就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几个人,笑的很开怀,“徐小姐,我们山长和夫人请您进去。”
看来是已经确定了徐湘湘的身份了,徐湘湘拉着沈矜:“外子也仰慕山长许久,不如一起进去吧。”
看门人当然没有异议,总不能让人家夫妻分开吧。
上次李淮对他们戒备的很,今天却热情极了,沈矜暗暗吐槽李淮的脸上都快笑出一朵花来了,李夫人更是拉着徐湘湘的手不停的打量。
“徐大姑娘都已经成亲了啊,你父亲也没跟我来个信,要不是你来,我还真的不知道你嫁到吴兴来了。”
李夫人还是徐湘湘小的时候见过,那时候李夫人还挺年轻的,听说成亲后一直没有孩子,所以一脸愁苦,现在看起来倒是还好。
徐湘湘笑道:“若非是方大人做媒,我也没想到嫁到吴兴了,听我爹提过一次,正好经过这里,便过来看看。”
山长李淮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须,又看了看沈矜:“这位是你的夫君吗?这不是前几天过来的……”
沈矜立马道:“前几天是为了公事而来,今日是陪娘子前来,她是个十分念旧情的人,正好又经过这里,所以她要来。”
李淮看起来很高兴,让李夫人端几个熟菜来,生怕慢待了贵客,徐湘湘倒是习以为常,沈矜暗想,恐怕李淮对徐家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否则不会对徐湘湘一个小辈都看起来很是恭敬。
徐湘湘和他们寒暄了几句,本来想把画拿出来,却看到沈矜忽然站起来道:“山长,外边传的沸沸扬扬的,您也知道,很多事情压不下来了就会找替死鬼,徐家是我岳家,之所以没有跟官府的人一起过来,也是想来跟您提个醒。”
额?怎么跟之前商量的完全不一样,当初不是说好,她借故在李家住一晚上,沈矜利用这个空档去案发点查案的吗?
现在他这么说不是打草惊蛇,徐湘湘忙对沈矜眨眼。
沈矜心道,这个傻姑娘怎么这么实在,这个李淮明显看起来对徐家人异常尊敬,这样的人何必再隐瞒,况且他也不想徐湘湘拿什么画出来。
李淮看着徐湘湘道:“侄女,他说的是真的吗?现在外边传的沸沸扬扬的?”
既然问到他了,徐湘湘就不免道:“我是听到了些许风声。”
沈矜更是道:“也不是小事了,什么断头人啊,什么四肢被卸,听的分明,您大可不必着急,若不是您做的,您根本不用害怕。”
李夫人却吓的脸色苍白,几欲作呕,徐湘湘连忙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夫人这是身体不适吗?”
李夫人喝了几口水,勉强平息下来,她拉了李淮的袖子:“你就别瞒着她了,别人你不相信,老爷子的孙女你难道也不相信。”
其实,李淮也并非是真的掩埋真相,他叹了一口气:“我跟你们说吧,是厉鬼来索命了,跟人没有任何关系,就连我也是毫无办法,这种事情若是闹出轩然大波,别说是我们书院了,就是丽州都会让人诟病的。”
黄山书院名头很响,每一年向丽州衙门交的银钱最多,甚至丽州无数小商小贩都是围绕黄山书院附近做买卖的,养活了不少人,所以丽州知州不管也情有可原。
沈矜却不信邪:“不如这样,山长等我们吃完饭了带我去看看,您放心我嘴很紧,只是找证据,若是找到了凶手我也不会大肆渲染,若是找不到就此作罢。”
如此,李淮才答应下来。
吃完午饭,李夫人情绪平复了不少,还跟徐湘湘说:“你成婚我们也不知道,难得来我这里,我跟你添点妆,你可不要嫌弃。”
徐湘湘笑道:“看夫人说的,快别这么客气,我都已经成亲半年了,何必见外。”
“嗳,话不能这么说,若是我们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怎么能一点表示都没有,走,我带你去挑。”李夫人看起来很是热情。
李夫人的住处收拾的精巧,她让丫头开了锁之后,就拿了一个小木匣子递给徐湘湘,“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打开来是一对栩栩如生的蝴蝶簪,蝶身有用点翠制成,中间用红珊瑚点缀,是一对难得的珍品,徐湘湘哪里能要,“伯母也太客气了,这可太贵重了。”
李夫人笑道:“你既然叫我一声伯母,我这个添妆就给定了,再者,你不也拿了好些礼过来了。你不知道吧,这还是当年你李伯伯高中后,你祖母带我去打的,我那时候什么都不懂,你祖母真是手把手教我的。”
这些渊源徐湘湘还真的不清楚,但是若李夫人说的是真的,徐湘湘也不意外,因为徐庶夫妻确实做了不少好事。
李夫人身子骨孱弱,说了一会话看起来就精神不济,徐湘湘便去了客房休息,不便打扰。
正好沈矜也过来了,徐湘湘不解:“不是说你跟山长去看案发地了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沈矜则道:“我是想去的,不过李淮看到你的那幅画就走不动道了,反正他也只是观赏一下,等过一会儿了我们再去喊他吧。”
这幅画送肯定是不会送的,但是可以送给他观赏一下,徐湘湘从给到借当然愿意,她把李夫人送给她的首饰拿出来给沈矜看。
“你看这是李夫人送给我的,哎,他们看起来倒还算是顾着旧情,我觉得那幅画就送给李山长算了吧。”
沈矜亲了亲她的额头:“好,你快些休息吧,昨晚赶了一晚上的路怕是很累了吧。”
“那你呢?”徐湘湘抱着他不想放手,总是想再亲密些。
沈矜摊手:“我还得去看看呀,总不能来了这里真的做客的吧。”
一听说他查案,徐湘湘就没什么兴趣了,那些什么断头断腿的事情听起来都骇人听闻,若非是因为她和李淮夫妻有几分交情,她都害怕过来。
不过沈矜这个愿望显然没有达成,因为李淮的右腿也被砍了,人和龚学政的死法一模一样。
第一个发现的是李夫人,她掩面哭道:“我家这个老头子,平日每天都要喝一碗黑豆汤,今日我刚刚推门,就发现他的惨状了……”
徐湘湘听着也觉得难过,明明方才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死了,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她和沈矜几乎同时想到这个杀李淮的人必定是书院的人,且还是熟人作案,沈矜不由得向李夫人要求:“您能不能把下人全部召集过来,我要审问一遍,多半可能是熟人作案。”
李夫人哭的六神无主,说一切但凭沈矜做主。
沈矜几乎把把所有下人审问了一下午,每个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沈矜又问李夫人:“您进来的时候门容易打开吗?”
“我不记得了,我端着黑豆汤,平日我家相公不喜人打扰,我便没让丫头们进来,我一推门进来,就看到了……”
她身后的丫头们忙道:“我们都是听了夫人的喊声才冲进来的。”
徐湘湘皱眉:“看来,这是个非常厉害的高手了。”
李夫人不由得道:“原本我相公准备明年就带我回乡的,我和他身体都不算好,他终日为黄山书院的学生忙碌,日日没有停歇,没想到现在居然出了这档子事情,徐大姑娘,我一个老妇人也没什么能力了,你们要查就查,只是我不想惹什么麻烦,只想带着他回去我们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