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哥我滴超人:算啦,没有了。]
[怀:那我也回答你一个问题。]
接下来方淮的话,让宋榕檀陷入无法自拔的后悔他不应该说出最开始的那句话。
[怀:我跟谁说喜欢,都不会跟ring说。]
[怀:还有,你的id不打算改了吗。]
宋榕檀在阿圆的号上,从未被方淮如此冷待过。
他莫名生出一种坐在训练室被方淮训的错觉。
他只当是自己分不清幻想和现实了。
回忆清晰地重新在脑海里显现,彻底打破了他心里还怀有一线生机的那一串万一。
他把方淮挂在钥匙上珍而重之的玻璃管护在掌心,旋转钥匙打开了门。
屋里窗帘还没拉开,阴冷的感觉侵蚀着宋榕檀的感官。
他垂眸,无声地叹了口气。
十分钟后,方淮才推开了教练办公室的门。
窗帘被拉开,窗户也打开了一个缝隙。
宋榕檀向来细心,每天第一个到训练室之后都会开窗通风,他下意识也在办公室做了。
方淮关门的声音把他从莫名的回忆和情绪中拽了出来。
宋榕檀回头,看见方淮就站在门边,没有再进一步。
你
我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方淮微微眯眼:你先说。
宋榕檀顿了一下,道:昨天对不起。
方淮抬眉,示意他继续说。
宋榕檀越说,头越往下低:如果你同意,我
我可以负责!
他没敢抬头他怕看见方淮带着怒气、冰冷甚至可能是恨意的眼神。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既然方淮当时能那样跟阿圆说自己,想必一定是不怎么喜欢[宋榕檀]这个人。
即使经常说宋榕檀是他最欣赏的选手。
但方淮向来都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宋榕檀只觉得以前抱着一句夸奖就飘飘然乱想的自己,像是个自娱自乐的小丑。
宋榕檀在心底过了不知道多少遍那些想法,才听到方淮开口。
你知道,我有喜欢的人。
宋榕檀点头。
至于是谁我昨晚也跟你说的很清楚了。
宋榕檀猛地抬头。
他醒来之后,在记忆中搜刮了一早上,都找不到其他任何有效的记忆
除了那场,让他仅仅想起一个片段、一丝声音,就需要用尽力气克制冲动的吻。
他撞进方淮了然的眼神。
忘了?方淮声音淡淡。
宋榕檀攥紧拳头:嗯。对不起。
你忘了什么?方淮问,又在道歉什么。
他没再站在门边,脚步平静地走过来,伸手拨开挡了路的宋榕檀,在自己的位置上落座。
期间没有再给他哪怕半个眼神。
而这恰恰才是最可怕的。
眼神能传达太多东西,比起浮于表面的表情,更是无法说谎的表达。
不给他眼神,这几乎就是彻底的无视。
宋榕檀垂着手站在他桌边,像是中学时犯了错被老师叫去反思的学生。
可现在他犯下的几乎是滔天大错。
我亲了淮哥。
他的声音几乎是挤出嗓子的,带着浓重的沙哑。
在你没有同意的情况下。
方淮正划过纸面的笔尖微微一顿,在纸上晕染开一团墨点。
别的呢?他问。
宋榕檀只是摇头。
方淮抬手拿过笔盖扣上,发出清脆的嵌合声。
他竖起钢笔,轻轻地、有规律地在桌面上点了几下。
明明只是方淮随手的动作,对宋榕檀来说,却像是死|刑犯临刑前的倒数的钟声。
方淮终于放下笔,向后靠在了宽大舒适的椅背上。
也终于抬眼看向了宋榕檀。
不记得的话,那我再跟你说一遍。
宋榕檀点头。
我向他告白了。方淮说,至于是谁我不想再说。
宋榕檀指尖霎时变得冰凉,他挤出一个笑。
那恭喜你们啊宋榕檀说完这句,便不知道再往下接一些什么。
顿了半晌,他又道:昨天的事我向你们道歉真的非常对不起。
还有我刚才说的那个话,淮哥也就当没听见就好。
方淮看着他,眼神平静:你确定?
宋榕檀只觉得自己快要被他玩坏了。
原本因为方淮的一句话,而针扎一般发痛的心脏,此刻又因为他的另一句话,回光返照般剧烈跳动起来。
什么叫你确定。
宋榕檀第一次感受到掌心出汗,却甚至分不出精力擦一下,任它在空气里变成微凉的不适。
我不确定。他僵硬道。
方淮微微抬了一下下巴:他拒绝我了。
宋榕檀木了。
什什么?他下意识反问。
方淮点了一下头,却因为抬着下巴的姿势,更像是坐在高位上的尊贵之人,施舍般答允了什么一般。
那我
我再问你一遍。方淮打断他的话,你刚才说的话,要收回吗?
宋榕檀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
他像是一尾终于咬住钩饵,被带出水面,落在方淮掌心之中的鱼。
他被虚虚地攥住,明明一甩尾巴就能逃离这里,回到他更舒适的水中。
但他无法摆尾。
他不肯摆尾。
不收回。他声音里的哑意像是给自己打上了千万道禁制。
我有喜欢的人。方淮再次强调。
宋榕檀点头,抿嘴笑了一下:我知道。
方淮安静地看了他许久,忽然松了神态。
原本紧绷着散发出冷意的表情,恢复了往日是平静。
方淮开口,甚至带了点笑。
可以了。他说,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