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榕檀?方淮蹲下身来,伸手撩开了宋榕檀垂在额前的刘海。
带着醉意的、湿漉漉的眼睛就这样紧紧地盯上了他。
他的视线里只有他一个。
淮哥宋榕檀眨了眨眼,语气有些恍惚,我好像在做梦。
方淮下意识想要抬手,在他脑门上来一个脑瓜崩,但却又没忍心下手。
宋榕檀,你喝醉了。他格外耐心地把每个字都咬清、拖长,好让宋榕檀能专心地听见他的话。
宋榕檀眼神茫然,却依然有自己的认知:我没有醉。我醉了的话,怎么可能看到淮哥?
方淮眼神微微怔住,疑惑地看着他。
我以前真的醉过。宋榕檀开口,视线黏在方淮身上,像是看着他,就能看到自己的过往一般。
就是淮哥刚走的时候我有醉过,虽然我不记得,但我哥说我醉了。他笑了笑,眼底漫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湿意。
我哥还说我做了很多傻逼的事情宋榕檀说着,眨了眨眼,近乎直觉地把头往方淮手里蹭。
不过我都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我梦见淮哥,我问你为什么走,不是说好了,我高考完去找你,你带我试训。
你答应我要我做你的突击手。你去哪个队伍都捆绑上我,做个小拖油瓶是你自己说的。
方淮垂眸,忽然扭头看向别的地方。
那你梦里的我,是怎么说的?他轻声问。
梦里你没理我啊。宋榕檀无奈地笑了笑。
我就去追你,然后还没说上话,就像这样他忽然闭上眼睛,嘴角的弧度掉了下来,视线忽然就全部变黑,什么都不见了。
说完这句,宋榕檀也闭上了嘴,沉默在两人周身缠绕蔓延。
不知过了多久,方淮才缓缓开口,语气却有些干涩:对不起
宋榕檀睁开眼睛,忽然笑了一下,眼底的阴霾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像是拨开云雾见月明一样,霎时散了个干净。
你在道什么歉?你明明回来了啊。
淮哥刚刚问我明天还能不能记得今晚的事。
我能的,因为我根本没醉。
方淮的理智告诉自己,他只是在说醉话。
可心里却又另一个声音轻轻重复着,万一呢?
宋榕檀不管是动作、语气还是眼神,都已经带着深深的醉意了。
方淮酒量很好,所以不知道醉是什么感觉。可他此刻却也觉得自己生出了一些平日里绝对不会有的想法。
醉酒会顺着空气传染吗
宋榕檀。方淮开口轻声喊他。
嗯?宋榕檀歪头。
方淮忽然俯身凑近。
他隔着自己的手掌,与宋榕檀额头相贴,他眼底的情绪近在咫尺,像是懵了一般,一时间没有动作。
熏染醉意不知是从谁呼吸里溢出来的,反正已经交融在了一起。
方淮抿唇,仿佛陷入了和他一样微醺的沉溺。
给你一个机会。
亲我。
作者有话要说:
剩余加更:1
第69章
太近了。
方淮第一次明白了交换呼吸的含义。
他每一次呼吸带进胸腔的空气里, 几乎都能感受到宋榕檀鼻底灼热的气息。
而自己唇边溢出的那份,也混合着微凉的风,被宋榕檀拮取殆尽。
他忽然生出了一种想要退缩的想法。
宋榕檀依然专注地看着他, 像是在努力分析出当前的情况。
我喝酒了。他忽然说,我很臭。
方淮心底松了口气。
他抿起唇轻笑了一下, 向后直起身来,准备和宋榕檀拉开距离。
下一秒,脖颈后毫无预兆地传来一道极重的、无法违抗的力。
宋榕檀伸出手臂拦在了他后颈。
方淮心跳漏了一拍,潜意识的警报在心底骤然响起。
你喂!
宋榕檀根本没有听或者已经听不到他的轻呼了。
他像凶兽静候时机已久之后, 猛然发起进攻一般, 整个人向前扑过来。
方淮整个人失去重心,倒在身后的柔软的草坪上,肩颈后垫着宋榕檀的一条胳膊。
然而保护他免受撞击的那个人, 此刻正把他笼罩在身|下, 俯身低头,静静注视着他的目光里散发出饥饿的信号。
身后是冰凉的土壤,可面前却也同样危险。
在宋榕檀保护性圈起的臂弯中, 方淮无处可逃。
他察觉到事情已经完全偏轨, 却只能随之坠落进人类永远无法绕过的欲|望深渊。
宋榕檀方淮听见自己开口,没有收到回复, 反而像给了眼前这个危险源某种许可。
他更低地俯下身, 如野兽一般弓起脊背,柔软的金发跟着他头部靠进的位置, 在方淮颈边描摹至刺痒。
方淮侧身想要躲避,却被颈后微微屈起的手臂困住了左右两边的去路。
纤细修长的脖颈只能像濒死的天鹅一般, 挣扎着向上探。
然而捕猎者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自己的猎物。
宋榕檀偏头, 没有任何预告地轻轻含住了方淮几乎挺到他唇边的、正在发颤的喉结。
方淮猛地抬手捂住自己的嘴, 腿下意识屈起,衣物包裹之下,看不见的漂亮躯体瞬间绷紧成拉满的弓弦。
但是淮哥是香的。
宋榕檀的声音几乎贴着他的脖颈发出,震动落在被唇舌束缚着的喉结上,像是又掀起更高的一浪,方淮的声音从他自己的指缝中溢出。
他在脑中把宋榕檀的两句话连起来,瞳孔骤然收缩。
我也喝酒了!他微微松开自己捂着嘴的手,颤着声音开口。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语气,还能说出这句话,已经耗尽了他的忍耐力。
宋榕檀顺着他推在自己额头的手,拉远了距离。
方淮喉间原本被温热包裹的地方只留下一片冰冷潮湿的痕迹。
他才开始喘了两口气。
是吗?宋榕檀有些茫然地问,他依然盯着方淮,视线从自己刚才得到过的地方,向上滑到方淮眼底。
方淮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更正常一些:对,我也喝酒了,比你喝得还多,所以我肯定比你还
我不信。宋榕檀打断他。
除非让我尝尝。
什么唔?!
方淮骤然睁大眼睛。
他方才有力地推开宋榕檀的那只手,现在被圈住手腕拨到一旁,手背触碰着夜里微凉的草地,另一面却紧紧贴着另一个人火热的掌心。
他们不再仅仅交换呼吸。
味道,温度,液体甚至还有犬齿不知蹭破了谁的皮肤,渗出的带着锈味的血。
宋榕檀的酒量,浅到他都醉成这副模样,方淮却还是只能在他口中尝到极淡的、近乎香气的靡靡微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