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泽没应声。
他不知道周述黎是什么时候知道他的身份的。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隐瞒身份……”
周述黎话还没说完,肖泽就硬邦邦道:“我没有恶意。”他有些着急地解释。
周述黎笑了,“我当然知道你没有恶意,不然早就拆穿你了。只是我以为你很快就会自己和迩迩坦白,没想到到现在迩迩还不知道,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肖泽闷闷的,不吱声。
周述黎也不急,就静静等着。
半晌后,他才终于开口:“我只是怕我坦白之后她会觉得和我有距离,我再想接近她会变得不容易。”
肖泽耷拉下脑袋,有点儿蔫。他没什么经验,在情感问题上纯粹是小白,傻愣愣地琢磨,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他一开始也没有什么复杂的想法,只是想着,以小职员的身份和她相处和以明景太子爷的身份和她相处,两者相比,想必后者会让她觉得自在一些。可是后来他有心坦白,却也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周述黎拍拍他肩,极带安抚之意。
“或许……我是没下好棋子?”肖泽开始反思。
周述黎摇头,“这跟你怎么下棋没关系,待会你见了人就知道,他们俩在一起是必然的,是毋庸置疑的,旁人再怎么使尽心机也没法插进去。”
肖泽:“……”
这个世界上最打击人的大概就是,有人告诉你你想要的东西不管你怎么努力反正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
他苦笑了下,再没说话,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和创伤。
他现在真的很想看看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是……是岑寂吗?
云岁招呼肖泽去玩,毕竟是她请来的人,她可不能冷落了人家。
肖泽勉强扯起嘴唇,往她那边走去。
周述黎只听得一句很低很低的喃喃声:“做不成情侣,那也要做好朋友。”
他微愣,旋即摇了摇头。他们迩迩啊,遇到的一个个都是情种。
在郊外玩到了快天黑,云岁给岑寂发了个消息说他们准备要回去了。
不过半小时的功夫他的车就出现了。
云岁他们都还没把东西收拾好呢,听到有车子的动静,众人纷纷抬眼看去。
尤其是肖泽,他的目光如炬,像是猎豹锁定了猎物,眸光中毫无温度。
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当看到岑寂从车上下来时,肖泽自嘲地扯唇,脑子里猛地跳出一个念头——果然。
果然是他。
若是别人,他或许会不平,会愤愤,会不甘,会质疑对方能不能给云岁幸福,可是这个人是岑寂,他的那些情绪根本就不配登场。
他的目光太过灼热,岑寂径直对上他的目光,他轻一颔首,以作示意。
肖泽握紧了拳头,撇开了目光。
明景和盛昼是竞争对手,国内娱乐圈的两大巨头,他对岑寂自然是了解的,岑寂这五年来,从一无所有、一片空白到以一己之力崛出一个商业帝国,用五年的时间做到了别人可能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情,家里的老头子这一辈子阅尽千帆,极少夸赞年轻人,可对岑寂,那也是赞不绝口,常常对他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能不能学学人家岑寂?!”
他对岑寂,在事业上是服气的。但是在情感上……
肖泽眼尾泛了星点的红。
他不甘心,可是又没有资格不甘心。
——就算甘心,他发现他现在也没办法做到真正的祝福。
索性,还是不看了。
云岁正跟大家介绍着:“他就是我男朋友啦。”
她看着他嘴角的笑,心里偷偷乐着。他一定以为她不肯跟朋友介绍,可是怎么会呢?她很愿意告诉他们——这是我男朋友,这是我最爱最爱的人。
他是她从青春期到现在心心念念着的人,她恨不得告诉全世界——我们在一起啦!这个人,是我的男朋友,他有所属啦。
她原先是不好意思,可在跟长辈们坦白之后,她发现这其实也没有什么,根本不需要不好意思。而且接受全世界的祝福,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云岁偷偷看了眼岑寂,嘴角一扬。——更别提,这人还这么喜欢名分。那就给他名分吧。
工作室的姑娘们可热情了,就差直接喊“姐夫”了,云岁赧然,脸色慢慢爬上绯色,佯装凶巴巴地警告她们:“你们收敛点儿啊。”
只是她的警告没有半点力度,她们嘻嘻笑着说:
“我们已经很收敛啦!”
“迩迩,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吃喜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