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在清穿文里割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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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淡淡的道:以后八爷来府上,一律通传,吃食也打发了,一律不收。

侍从:是。

侍从也不知四爷这是哪根筋不对了,总之今日脸色冷的够呛,侍从不敢多说,应声之后,抱着食合就离开了。

自从科举舞弊的事情之后,云禩好几天都没见到胤禛了。云禩和胤禛全都放假在府上,按理来说,两个人又是邻居,应该抬头不见低头见,哪知道这些日子,云禩愣是一次都没见过胤禛。

云禩去了四爷府上两次,一次四爷不在,第二次四爷大白天的歇息了,总之都没见到人,云禩便回去了。

今日是休沐期满的日子,云禩必须要回广善库公干,刚整理好补子官袍,还未出家门儿,陈梦雷便来了,步履匆匆的模样儿。

云禩道:何事?

陈梦雷道:八爷,皇上急招八爷入宫,看来是有大事儿。

云禩挑眉,也没说废话,正好换好了衣裳,便离开了府邸,准备往宫中而去。

他一出门,巧了,便看到了好几日都不曾见面的四爷胤禛,四爷也是一身补子袍,穿的很正式,应该同样被召见入宫的。

四爷看到云禩,眼神凉凉的扫了一眼,不见任何波澜。

云禩道:四哥也进宫?

胤禛言简意赅的道:嗯。

时间紧迫,云禩也没说废话,二人进了宫,除了他们二人,还有其他人也被召见了,看来皇上是要廷议。

嘭!!

还没进殿门,就听到乾清宫里震耳欲聋的拍桌子声,必然是康熙在发怒。

康熙是个温和的人主,基本上不会发这么大脾性,若不是有人招惹到了他,怎么会这般大的火气?

太子低声道:皇阿玛这是怎么的?

大爷摇摇头,他也是刚来。

老九则是小声道:你们不知道?我也是刚听说的。

老九因为肯使钱,人脉很广,在宫里头与许多太监称兄道弟的,不会嫌弃他们,所以那些太监总是给老九传递一些新鲜的消息。

这不是么?老九便第一个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老九低声道:还有甚么事儿能让皇阿玛气成这样?贪污啊!

老十揉了揉后脑勺,道:九哥,这次又是谁贪了?

老九阴阳怪气的道:通天榜。

云禩挑眉:孔尚任?

老九点点头。

云禩还以为通天榜事情之后,就不会和孔尚任再有甚么交集,哪知道这会子就来了。

太子道:孔尚任贪污?他那个腰杆子跟笔杆子似的人,还能贪污?清高成这样也会贪污么?

那谁知道。老九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再者说了孔尚任是甚么人?他可是宝泉局的监铸!

说到这里,太监总管梁九功便走了出来,低声道:各位大人,请进罢。

众人大气也不敢喘,进入乾清宫,都唯恐皇上会殃及池鱼,刚一进去,就看到孔尚任跪在地上,额角红了一片,显然是叩头的缘故。

康熙怒声道:好啊!好一个监铸!你告诉朕,你都监到哪里去了?恐怕都监到自己的荷包里去了罢!

皇上!孔尚任空空叩头道:皇上,臣是被冤枉的!是被冤枉的啊!臣尽忠职守,绝对不敢中饱私囊,还请皇上明鉴啊!

孔尚任如今官居宝泉局监铸,监铸两个字很好理解,监督铸钱。而宝泉局就更好理解了,宝泉局便是铸钱的地方,泉就是钱的意思。

清朝有两个铸钱的地方,一名宝泉局,也就是孔尚任监铸的地方,二名宝源局。这宝泉局和宝源局都是铸钱场,但是也有区分,宝源局隶属于工部,而宝泉局隶属于户部,这两个铸钱场从根本上就不属于一个部门。

不同的部门,自然有不同的功用。宝源局的铸钱一般用在工部的各项国家工程上面,而宝泉局的铸钱,则是市场流通的钱币,供全国上下使用。

监铸并非是甚么大官儿,品阶也非常低,但宝泉局的监铸一向都是肥缺,毕竟这守着钱炉子,能不是肥缺么?

孔尚任正好是宝泉局的监铸,其实他上任也没多久,以前也在翰林院走动,上任不过几个月,没想到竟然摊上大事儿了!

康熙今日向往常一样批看奏章,就看到了户部右侍郎鲁伯赫的上疏,上面明晃晃的写着,宝泉局中饱私囊,监守自盗!

铸钱乃是国家大事,宝泉局的钱币是要在全国流通的,出现了监守自盗的事情,康熙能不生气么,简直勃然大怒。

康熙把户部右侍郎的折子交给众人,让大家阅览,云禩大体看了一遍,原是这么回事。

之前说过了,宝泉局归属于户部管理,而鲁伯赫正好便是管理钱法的户部官员,所以每年都会彻查宝泉局的账目和项目,这些年都没出过甚么太大的差错。

又是一年年底,马上就要到年关,和广善库一样,户部也在清算宝泉局一年的账目,鲁伯赫和往常一样清算,没发现太大的纰漏。

谁知道这时候却有人来告状,递来了一封血书,说是宝泉局监守自盗,中饱私囊,他们铸造的小钱,铜少铅多,滥竽充数,磨损极大,如此一来,市面上的损耗也便会大大增加。

鲁伯赫接到了这样的检举,自然要仔细查看。如果真的是宝泉局中饱私囊,偷工减料,减少了小钱的铜用量,那么剩下的铜都去了哪里?分明就是进了这些宝泉局官员的口袋!

要知道宝泉局一年的铸钱量非常巨大,这可是大数目,绝对不是闹着顽儿的。

康熙愤怒的道:你给他们说说。

户部右侍郎鲁伯赫拱手道:是,皇上!

鲁伯赫又道:臣顺着检举,又对照了宝泉局铸钱,和全国流通钱币的数目查看,发现其中也大有文章。

因为宝泉局有人中饱私囊,偷工减料,用少量的铜铸造铜钱,以至于小钱的铜少铅多,这样的铜钱很容易损坏,久而久之,因为损坏,市场上流通的铜钱数量急剧减少,和每年发行的铸钱数量根本对不上,且差距巨大。

右侍郎鲁伯赫道:的确市面上会有不法商贩,私自熔钱取铜,屡禁不止,每年市场流通的钱币数量,一定会较发行数量低一些,但据臣了解,今年的小钱流通数量过低,实属异常啊!

不止如此!鲁伯赫还有其他的事情要检举,道:臣顺藤摸瓜,还检查到了宝泉局利用职务之便,收贮废钱,搀铸小钱,中饱私囊,罪大恶极!

孔尚任听着鲁伯赫的话,脸色越来越难看,口中只剩下:臣是冤枉的!是被冤枉的!

云禩低头看了一眼孔尚任,太子说的没错,孔尚任如此清高,能为了学子写通天榜,不惜得罪权贵,又怎么会贪污呢?

云禩想了想,拱手道:请问右侍郎,宝泉局搀铸一事,大抵从何时开始?

鲁伯赫回话道:不瞒八爷,臣翻越账目文书,发现从四年前开始,便已有端倪。

四年?四爷胤禛蹙眉道:孔尚任上任以来,不足四月。

孔尚任也听明白了,立刻扣头道:皇上!臣上任宝泉局监铸不过四月,绝不可能中饱私囊监守自盗啊!还请皇上明鉴!

云禩拱手道:皇阿玛,孔尚任眼皮底下出现搀铸一事,的确是他办事不利,但中饱私囊另有其人,还请皇阿玛明鉴。

孔尚任看了一眼云禩,他本以为云禩和姚观走得近,这个时候不会管自己的死活,毕竟自己之前冤枉了姚观,还差点害了两位主考,没成想这会子八爷竟然为自己说话,孔尚任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