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禩奇怪的道:为何要将姚观扫地出门?
自然是因着贪污舞弊!孔尚任愤怒的道:八爷难道没听下官说话么?
姚观何处贪污,何处舞弊?云禩道:你可有证据?
姚观贿赂同乡主考三千银两,孔尚任道:难道这不是证据?
云禩道:爷记得,一审的结果很清楚,姚观贿赂主考一事,乃是以讹传讹的谣言,并没有三千白银的确凿证据。
那一定是他们怕被查出来,又贿赂了查案的官员!有人大喊着。
云禩笑道:这敢情好了,要证据,证据摆在你们面前了,又说是假的?所以你们觉得是真的,才是真的,你们觉得是假的,那就真不了,对么?
孔尚任一时语塞,云禩道:若你们觉得证据是假的,便查出一个真的来。
孔尚任道:我们又不是御史,又不是督查,如何能查的出端倪?
云禩道:好!你们查不出来,今儿个八爷来给你们查查看。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云禩说的是甚么意思。
云禩招了招手,嘭!侍卫立刻将茶楼的门关上,众人更是面面相觑,这架势怎么看起来像是要关门打狗?
云禩一笑,室内关上了门窗,整个茶楼看起来有些昏暗,云禩的笑容温柔到了骨子里,却越发的冷酷起来。
云禩道:今日我便来查查散播谣言之人,第一个传出乡试舞弊的人是谁,若是不说,谁也走不了。
八爷你这是做甚么?!孔尚任义愤填膺的道:有人贪污舞弊,八爷不去抓这样的人,非要为难这些学子么?
云禩道:正直是好事,但孔大人,有的时候正直也会被人当枪使,到最后,不仅是伤了别人,自己也会被连累。
历史上的孔尚任仕途一帆风顺,却突然被康熙斥责罢官,虽然没有明说,但云禩觉得和这次的顺天府舞弊案件脱不开干系。
毕竟顺天府乡试案闹得沸沸扬扬,最后姚观是无辜的,那通天榜便是鼓动煽乱的反作,孔尚任能有好果子吃?
云禩走过去,找了张椅子悠闲的坐下来,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道:我已然打听过了,顺天府乡试舞弊之事,就是从这茶馆儿传出来的,今日无论如何,我都要查处一个所以然来,谁才是这个源头,若是没人承认,一个人也别想走。
学子们面面相觑,孔尚任被云禩的气焰激怒了,刚想要反驳云禩,云禩摆摆手,已经有侍卫上前,捂住了孔尚任的嘴巴,把他拖到一边去了。
云禩笑道:孔尚任不过一个小吏,你们想让他给你们撑腰,想的也太简单了,今儿个八爷就把很话儿放在这里,不揪出制造舆论之人,你们同罪。
茶馆便是舆论的兴起之地,也是舆论的扩散之地,很多人都像孔尚任一样,被舆论激怒,虽然此事与自己无关,但都为了学子们打抱不平,所以才闹得沸沸扬扬。
云禩道:这中堂贿赂主考,大学士贿赂主考,三千两一万两,有模有样儿的,到底是谁传出来的,你别说你们不知道。
书生们聚众在一起,也是互相壮胆子,如今看到这势头不对,全都闭上嘴巴,谁也不想开口当这个出头鸟。
不说?云禩一笑:不说好办啊,你们看到了么,我这个四哥,乃是京城里有名的冷心冷性,他的手段,可没有八爷我这么温柔了,谁想领教领教?
四爷:
书生们吓得没了主意,纷纷后退。
云禩环视一圈,找了一个最怂的,拍了拍自己的袍子,走上前去,笑道:你想说说看?
饶命啊!饶命啊!那书生果然怂的很,咕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道:八爷我甚么也不知道啊,我就是就是在这里喝茶,喝茶啊!真的甚么也没传,我、我
云禩亲和的一笑,把人亲自搀扶起来,简直是给一棒子送一颗红枣,温柔的道:我又没说你有甚么罪过?只是问问你,你可知道,是谁传出的舆论?
那书生一个劲儿的筛糠,分明八爷的嗓音温柔又亲和,却说不出来的怕人。
我我说,是一个姓王的书生,我和他不熟啊,我第一次听说舞弊,就是听他说的,当时当时我还看到他发了传单,上面写着中堂舞弊三千银两等等,我只是看了,我没有谣传啊!
云禩点点头:姓王的书生?他今日可来这里了?
没、没来。那书生摇头,道:他没来,不过我知道,他家里住在这条街的尽头,那户最破烂的就是。
书生吓得怕了,简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全都给说了,也免得云禩多问。
云禩一笑,说:好得很,早这样不就完了?
找到源头就好办了,去把那个姓王书生抓起来问一问,真相便能大白了。
云禩准备离开茶馆,临走之时道:把孔大人也带上,请孔大人亲自看一看,通天榜的真相。
孔尚任被他们押解着,也离开了茶馆,一行人往街角的尽头走去。
这地方并非是富人聚集的地方,而是平头百姓居住的地方,还是整个北京城最贫困的地方。
街角有许多破房子,就是一个大杂院,拆分出很多小房子,很多百姓住在一起,其中有一户格外破破烂烂。
云禩走到门口,门上都没有锁,也没有关门,半敞着大门,里面一个人也没有,看来那姓王的书生并不在家。
哗啦啦
冬风吹拂着书页,发出清脆的响声。
云禩定眼一看,很好,是传单。
因着狂风的缘故,地上散落着很多传单,上面分明写着某某中堂贿赂三千两,某某大学士请吃请喝,某某巡抚找人顶替儿子代考,等等等等,一条条有模有样。
云禩点头:看来就是这里了。
嘎达!
四爷胤禛听到一声轻响,蹙眉道:有人。
他说着,回头朝门外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一个人探头探脑的,被发现之后,立刻想要逃跑。
胤禛反应很快,呵斥道:拿下!
是!
侍卫冲上前去啊,一把抓住那想要逃跑之人,是个中年男子,一身破衣,看起来很是落魄,被他们抓住以后,脸色煞白,一直在筛糠。
孔尚任似乎认得他,道:王兄!
云禩一笑:原来你就是王书生啊。
王书生喜筛糠的颤抖着:你们你们是甚么人?孔大人可是朝廷命官,你们竟然敢抓朝廷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