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胤禛琢磨着,第二日一大早,便听到乱哄哄的声音,寻人来一问,不是自己个府里的声音,是隔壁传来的。
隔壁可不是八贝勒府么?
虽说是隔壁,八贝勒府和四贝勒府临着,但是贝勒府之大并不像一般的邻居,能闹出这么大阵仗,让隔壁的四爷都听见的,绝对是大事儿。
胤禛蹙眉,整理好衣袍,便从府门中走出来,看看究竟。
四爷一眼就看到八贝勒府门口堆着一盒叠着一个的锦盒,是甚么人来送礼来了,仗阵十足。
这仗阵,这派头,昨儿个胤禛还见过,定眼一看,可不是么,正是一等侍卫,散秩大臣鄂伦岱。
鄂伦岱今日也是前呼后拥的,摇着折扇,胤禛看到他之时,鄂伦岱正好从云禩的府邸里走出来,看来是要离开的。
胤禛有些奇怪,道:鄂大人这一大清早儿的便来了?这是送礼?
鄂伦岱道:四爷不必套我的话儿了,我这可不是送礼,我来送的是佐料。
佐料?胤禛还真是被他说住了,佐料?可是自己想的那个佐料?
鄂伦岱哗啦一抖折扇,他本就生得俊美,一笑起来更是神采飞扬,道:正是,我听说八爷喜欢香料,特意倒腾了一些送过来。
果然是胤禛所想的佐料,可不是膳房里的那套活儿么?
胤禛狐疑的道:八爷收了?
收了,鄂伦岱有些得意,道:自是收了,何止是收了,而且还很欢喜。
鄂伦岱说完,自顾自便走了。
胤禛不相信,老八欢喜的模样,到底是甚么模样儿?云禩的确经常微笑,笑起来如沐春风,和善温柔,但那都是假的,只是挂在表面的面具罢了,胤禛从未见过他欢喜的模样。
胤禛心中狐疑,不着痕迹的拉开控制面查看【好感度】。
云禩鄂伦岱:31%
昨天还是一水儿的30,今儿个竟然冒出一个31来,简直要与四爷争辉。
胤禛眯了眯眼目,香料?佐料?想要刷老八的好感度,这般容易?
云禩早上收了好几盒香料,香料这东西在旁人眼里看起来并不金贵,也不会被当做收受贿赂,但对于云禩来说,就十分有用了,所以云禩并未推辞,直接收下了鄂伦岱的好意。
不得不说,鄂伦岱虽纨绔了一些,但为人又爽快,还会投其所好,云禩觉得和鄂伦岱交个朋友,绝对有利无弊。
云禩收了香料,食过午膳,刚想去空间里看看作物,结果阿嚏!阿嚏没来由打了好几个喷嚏。
并非是害了风寒,而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激的味道,实在呛鼻。
云禩还未叫来随侍,随侍已经小跑着趋步而来,进了屋儿里,道:八爷啊、阿嚏!四爷来阿嚏,来送礼了!
送礼?云禩刚说了两个字儿,连忙掩住口鼻,道:送咳咳,送甚么礼?
随侍一面打喷嚏,一面道:好像阿嚏!是好几箱子金贵的胡阿嚏,胡椒!
云禩:怪不得这么呛鼻。
第39章
阿嚏
云禩又重重打了一个喷嚏。
其实云禩对胡椒并不过敏, 若是普通的胡椒也便罢了,并不会如此打喷嚏。但这并非普通的胡椒,也不是说胡椒的品种不普通, 而是胡椒的数量不普通, 整整好几大箱子胡椒。
这么多胡椒聚拢在一起, 能不打喷嚏么?
阿嚏!咳咳咳云禩用箭袖掩住口鼻,还是被呛得又打喷嚏又咳嗽, 道:快, 带我去看看。
是是!爷您阿嚏!阿嚏小心脚下!随侍引导着云禩往外走。
云禩出了屋舍,一直往外走,果然便看到了胤禛。
因着胡椒太多,堂屋里根本摆不下,所以就摆在了天井里, 那一箱箱的,一字排来, 那排场、那阵仗绝对都是少有的, 要知道胡椒在这个年代还很稀有,若非达官贵人, 你根本顽不起胡椒。
更别说这一箱箱的胡椒数量惊人,且都是敞着箱子的,味道能不呛鼻么?
阿嚏云禩重重打了一个喷嚏,呛得他眼前发酸, 不只是鼻子难受,好像还要流眼泪。
八弟?胤禛见到云禩,微微蹙眉,有些奇怪的道:八弟害了风寒么?合该请太医来看看。
咳云禩道:太医也看不得这病。
这是为何?胤禛说话顺畅,一点子呛鼻的感觉也没有。
云禩连忙上前, 他平日里都是云淡风轻的模样,难得如此惊慌,嘭!一声,把箱子盖儿狠狠的一压,将箱子盖住,又一水儿的开始盖住其他箱子,一溜儿全都盖住之后,空气中那聚集的呛鼻味道终于才算是好了一些。
云禩狠狠的松了一口气,感觉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八弟?胤禛奇怪的看着云禩。
云禩这才发现,胤禛是一个喷嚏也没打,旁的人都是又流眼泪又流鼻涕的,唯独胤禛一个人好好儿的。
云禩咳嗽了好几声,道:我这不是害了风寒,是被这些胡椒呛得。
胤禛恍然的道:是了,我尝听人说胡椒呛鼻,原真是呛鼻。
胡椒呛鼻是有原理的。其实胡椒呛鼻,并非是因为胡椒面太过细小,胡椒颗粒也会呛鼻,而且因人而异。胡椒里含有胡椒碱,一旦吸入鼻腔,就会对鼻腔产生刺激,随即感觉到呛鼻,忍不住想要打喷嚏。
而胡椒碱这种东西因人而异,就好似过敏反应,有的人体质非常敏感,有的人体质则感觉不到。
云禩并非是非常敏感之人,旁的随侍也都与他一般,站在原地不停的咳嗽或者打喷嚏,但胤禛肯定属于非常不敏感之人,几乎感觉不到。
果不其然,胤禛平静的道:我素来不觉胡椒呛,原胡椒真的呛鼻?
咳阿嚏云禩还在余韵中不能自拔,道:当真呛鼻。
云禩从没见过送胡椒,送一箱一箱的,放在清朝这手笔着实阔绰,但送这么多胡椒,这吃到哪辈子去?而且还敞着盖子,便宜四哥这不是来送礼的,这是来投毒的!
空气中的呛鼻味道终于好了一些,云禩放下掩住口鼻的箭袖,道:四哥好意,咱们进堂屋儿里聊?
不必了。胤禛拒绝了云禩的客套,道:礼送来了,我还有事儿,想走一步。
说罢,送完礼,四爷胤禛急匆匆走了。
云禩一脸迷茫,难得看不懂胤禛这是在做甚么。
四爷急匆匆离开八贝勒府,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不由摇摇头,抬起手来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自言自语的道:我这是在做甚么?
四爷这一辈子,就没送过礼。他的秉性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最是看不惯贪污舞弊之事,所以四爷根本不曾送过礼,后来他做了雍正皇帝,更是不会去给谁送礼,也用不着给谁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