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尾班侍卫仿佛从天而降的天兵天将,毫无征兆的蜂拥而至,且数量惊人,快速从外围包抄而上,将杨河台和打手们全都包围在里面。
怎么、怎么会这样!?杨河台吓得一个激灵,后背冷汗涔涔,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八哥!
清朗的嗓音传了过来,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可不就是九爷胤禟么?
老九走过来,十足自豪的笑道:八哥,我办事儿,是不是十足牢靠?
云禩点点头,不吝惜的夸赞道:九弟来得及时。
怎么可能杨河台吓得官帽都要掉了,目瞪口呆的道:怎么会、明明
云禩冷笑一声,道:明明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我们,可惜了,我说过,这里是我的主场,谁给你的自信?真真儿是应了那句话,越平凡,越自信。
太子胤礽一脸迷茫,他们三个人分明是一起行动的,但太子胤礽压根儿没搞清楚这是甚么情况,眼看着就要被杨河台占了便宜,哪知道事情突然发生了反转。
老八和老四都是一脸了然淡定,独独自己,这个东宫太子,竟双目迷茫,浑似个瞎子一样。
那感觉差极了,太子心里酸溜溜的,便仿佛是老四和老八说悄悄话,不带着自己一样,越想越是酸,酸得太子爷胃直疼。
太子道:这怎么回事儿?
云禩道:让太子受惊了,其实十足简单,一早之前,我与四哥便留了一个心思,这还要感谢嵇先生。
嵇曾筠?!
嵇曾筠?
齐苏勒和杨河台同时看向嵇曾筠,杨河台怒道:你你是叛徒?!
云禩道:嵇先生虽未明说,但三番两次阻止我们去验看水闸,这再明显不过了水闸有诈。
嵇曾筠的态度很奇怪,按理来说,他是最关心水利之人,却偏偏三番两次的阻止大家去看水闸,也不算阻止,而是阻止大家特定的那一日去看水闸,就好像水闸在那一日会有甚么不祥似的。
云禩道:当时我便留了一个心思。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缘故,那便是云禩的读心术。
嵇曾筠的文字泡总是顶着一个超大的毛钱球,云禩想要忽略都忽略不了,绝对非同寻常,所以云禩又留了一个心思。
云禩与胤禛说过之后,胤禛也是一个谨慎之人,暗地里让一名跟随的豹尾班侍卫返回,去通知老九胤禟,或许需要支援。
没成想水闸真的发生了变故,云禩三人被大水冲走,齐苏勒也被抓了起来。
其实这段时间,云禩和胤禛心里都清楚,老九肯定会带人前来下游水闸支援,到那时候,老九便会知道水闸崩裂,他们遇到了危险,必然会地毯式的搜索周边。
而云禩要等的,就是时间,只要静静的等待着老九赶来便是了。
杨河台怒目瞪着嵇曾筠,道:是你!!都是你坏事儿!
云禩又道:其实,怀疑嵇先生,并不是从水闸开始的。
嵇曾筠终于动了一下,冷漠木然的目光,仿佛一只提线人偶,幽幽的看向云禩,声音沙哑,平板板的道:哦?那是从甚么时候?
云禩笃定的说了两个字:闸夫。
从闸夫开始。
那日嵇曾筠在粥场与乔装改扮的闸夫发生了冲突,如此一来,云禩才顺利抓住了闸夫,闸夫顺利道出了铸假*钱的宅邸地址,紧跟着,顺利挖出了与云禩有私情的杨河台之女兰儿。
这一切,云禩温和的笑了笑,道:都太凑巧,也太顺利了,好像有人递给我一根线头,稍稍一扯,一件天衣无缝的金缕玉衣,便这样轻而易举的散架,不是过于做作了么?
原来嵇曾筠嘲讽的一笑,道:嵇某人这么早便被怀疑了,怪我还自负聪明,真真儿是讽刺。
四爷胤禛冷声道:带走。
豹尾班侍卫立刻冲上去,将杨河台叉在地上,五花大绑。
饶命啊!饶命杨河台大叫着:太子!四爷!八爷!奴才只是一时糊涂,受了奸人挑拨!饶了奴才罢!饶了奴才罢!
相对比杨河台的激动和后怕,嵇曾筠反而十足的镇定,与其说镇定,倒不是如说,嵇曾筠早已是一潭死水,谁又能期待,死水会有甚么波澜呢?
齐苏勒被松了绑,亲自走过去,提起拳头,嘭一声狠狠在嵇曾筠脸上打了一记,从豹尾班侍卫手中接过枷锁,亲手给他扣上。
嵇曾筠完全没有反抗,很是顺从,甚至还主动伸手,让齐苏勒把枷锁扣在脖子上。
等等。
眼看着嵇曾筠被押解离开,云禩突然开口,叫住了嵇曾筠。
嵇曾筠微微顿住脚步,没有回头,脖子上是厚重达数斤重的枷锁,好似是枷锁过于沉重了,压得嵇曾筠抬不起头来,他低垂着头,看着被枷锁扣起来的双手。
沙沙
云禩走过去,步伐平稳,看起来浑似闲庭信步,他站立在嵇曾筠面前,凝视着嵇曾筠死水一般的双眸,道:嵇先生,你背后指使之人是谁?
第33章
嵇曾筠听着云禩的问话, 似乎觉得云禩早晚都会有此一问,因此并不惊讶,反而选择了消极抵抗。
齐苏勒道:你没听到八爷的问话么?
嵇曾筠还是不说话, 缄口不言, 仿佛变成了一个压根儿不会说话的哑巴。
嵇曾筠!齐苏勒怒目道:阶下之囚, 何足言勇?你最好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否则
嵇曾筠终于开口了, 还是那副心如止水的模样, 淡淡的道:嵇某人考虑的已经很清楚,齐大人不必多费口舌了
你
齐苏勒这一句话还未说完,便听到咕咚!一声,随即是众人的惊呼:四爷!
四爷?!
云禩身边的胤禛方才还好端端的,突然一个没站稳, 竟然平地摔,毫无征兆的倒在了地上。
四哥?
众人赶紧抢过去扶起胤禛, 云禩这一扶他, 登时感觉到了,胤禛怕是因着受伤的缘故, 身上一片滚烫,他们这一路走来,为了拖延时间,一直躲在难民堆儿里, 根本没有条件处理伤口。
胤禛骨折的地方红肿发胀,显然是发炎了,人也在高烧之中,只不过胤禛一向好面子,身子不舒服也缄口不提, 这会子是实在站不住,头晕目眩,直接倒在了地上。
无妨。胤禛还是嘴硬,板着脸,压着唇角,声音沙哑的不成模样,虽是如此,仍然嘴硬说自己没事儿。
甚么无妨?云禩反诘道:都病成这副模样了,还碍着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