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的英儿:“……”
简轻语偷偷翘了翘唇角,扒着门缝往外看。
“陆大人客气了,本侯自会将门庭清理干净,”宁昌侯心情不错道,“侯府近日新得了陈年普洱,陆大人可要过府一叙?”
“不急,事情还未解决干净,茶待会儿再喝也行,”陆远说着看向秦怡兄长,“秦旷,你在朝为官多少年了?”
秦怡兄长一凛,急忙走上前去:“回陆大人,今年刚好二十年。”
“二十年,也算朝中老臣了,”陆远语气轻描淡写,“却如此识人不清,当真还能为朝廷做事?”
秦怡兄长背后刷地出了一层汗,紧皱眉头不敢反驳,而他身后的秦夫人,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
她不说话,却不代表陆远就忘了她,敲打完秦怡兄长后,视线便转到了她身上:“秦大人日渐昏聩,想来是府中风水不好,不如让秦夫人出城祈福三年,改改风水如何?”
说罢,他眼神暗了下来:“本官瞧着,南山寺就不错。”
简轻语:“……”总觉得他这事办的意味深长。
陆远发了话,秦怡兄长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答应了。
秦夫人彻底跌坐在地上,这回是哭也哭不出来了。三年时间说长不长,可足够自家夫君再纳几门妾,等她再回来,还不知会是何光景。
可她又能怪谁呢?执意将娘家侄儿接到京都求学的是她,妄图高攀侯府的是她,侄儿犯下大错非但不教训、还不死心奢望侯府妥协嫁女的也是她,如今一切都是罪有应得。
宁昌侯心中畅快,可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不给他们夫妻脸面,多少还是要给秦怡脸面,于是象征性地求情:“今日之事,其实也不能怪嫂夫人。”
“侯爷说得是。”陆远难得附和。
两人一人一句,这就结束了,至于对秦夫人的惩罚,倒是一个字都没更改。
秦家夫妇脸色灰败地去了一旁,秦怡对他们也有气,此刻也不肯看他们,只是跟在宁昌侯身边。陆远不再看这四人,而是看向那群看热闹的人:“今日之事,可都听清了。”
“听、听清了……”
“听清了。”
百姓们瑟缩着回答。
陆远垂下眼眸,一旁的李桓立刻道:“既然听清了,那便一五一十地给传出去,洗了锦衣卫和侯府大小姐的冤屈,若日后再有不三不四的传言,便是你们澄清不力的缘故,到时候你们所有人都要受刑,听到了没有!”
“是是是……”
“是……”
陆远这才别开脸,重新看向侯府大门,果然从门缝中看到了某张脸,他眼底闪过一丝嘲讽,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冷淡道:“倒是有闲情逸致。”
简轻语看到他嘴唇动了动,虽然没听到说了什么,可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话,于是识相地扭头跑了。英儿见她突然离开,也赶紧追了过去。
“大小姐,不继续看了吗?”她追上后问。
简轻语微微摇头:“事情已经解决了,没什么可看的了。”即便没有外面那群人帮着澄清,要不了半日,锦衣卫抓了赵玉庆的消息便会传遍京都,到时候依然能洗清她的污名。
英儿点了点头:“也是,九爷已经全都解决了,大小姐这回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简轻语突然停下脚步。
英儿险些撞到她,赶紧停下一脸莫名地看向她:“大小姐,怎么了?”
“你叫他九爷?”简轻语扬眉,“先前不还是陆九爷吗?”
英儿眨巴眨巴眼睛,嘿嘿一笑压低声音:“奴婢看他待大小姐还算不错,竟然专门过来为您解围,便不自觉地叫得亲近了些。”
“那你可真是太好收买了。”简轻语啧了一声。
英儿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谁对主子好,奴婢就想对谁好。”
“不必对他好,毕竟……”简轻语想起陆远看自己的眼神,不由得叹了声气,“他都是要收利息的。”
是夜,整个侯府静谧无声。
别院寝房门窗紧闭反锁,房中层层纱幔堆叠,遮住了床上一片风光。
汗意交融之间,陆远哑声质问:“李桓好看吗?”
“……嗯?”简轻语咬唇轻哼,不懂他在说什么。
“不是看得高兴?”陆远眯起眼眸提醒。
简轻语顿了顿,迷迷糊糊中想起自己好像多看了李桓两眼,但那只是因为好奇而已……所以今日瞪她,就是因为她看了别的男人?
“说话。”陆远见她还敢走神,当即不悦地扣住她的十指,房中愈发闷热。
“……喃喃不过是见他说话,多看了两眼,并未在意他的相貌,”简轻语哼哼唧唧地撒娇,“再说了,有大人在,喃喃眼中哪容得下别的男人。”
陆远冷呵一声:“小骗子。”
这么说着,眉眼却和缓了些,显然还是吃这套的。男人啊,简轻语心里啧一声,温顺地看着他。
本以为这事算是过去了,谁知他又突然问:“不是让你找季阳帮忙,为何还要自作主张?”
“喃喃……喃喃不想找他……”简轻语咬着唇防止闷哼出声。
陆远冷笑一声:“所以便亲自去了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