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会觉得她出轨了?”
骆滕风撇了撇嘴,没有回答。
这种问题本来就不需要回答,一对朝夕相处的普通情侣,也可以在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的情况下,准确地判断对方是否已经变心。
更何况骆滕风这种智商和手段远超常人的角色,要是连老婆出轨都感觉不到,那就真的是见鬼了。
“明白了,我们会好好追查这条线索的。”
雨势又变大了,骆滕风关上车窗,车内一下子显得特别安静。
四月十五日,第二次循环,傍晚七点,天枫星华酒店。
宴会厅内和附近的走廊上都布置得一派喜气,背景音乐一直在播放着《今天你要嫁给我》,因为循环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听起来难免让人有点厌烦。
路天峰发现自己有点心浮气躁,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耐性,今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因为计划更改,路天峰不再安排人手监控整个会场的状况,而是让每个人贴身跟踪监视各自分配的目标,记录他们的一举一动,就连上洗手间都不能放过。
路天峰自然是寸步不离地跟随骆滕风,就连上次循环里面开过的那次简短的工作会议都取消了。只是他并没有预料到,这一个小小的变动竟然引发了连锁反应。
所有变故的源头,就发生在骆滕风步入宴会厅的那一刻。
作为城中鼎鼎有名的富商,白卓强的为人处世之道自然是八面玲珑,眼见同样是本地风云人物的骆滕风到来,立即迎上前去。两人热情地握手拥抱,好好寒暄了一番。
白卓强注意到骆滕风身后站着一个男人,虽然一下子没认出对方是谁,但他知道能够在这种社交场合紧随骆滕风的人,很可能大有来头,于是上前一步,也向路天峰伸出右手。
路天峰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该离骆滕风太近,但已经来不及退后了,只好礼节性地与白卓强握手。
两手相握的瞬间,白卓强终于认出了这位仅有一面之缘,但救过自己一命的男人。
“是你。”白卓强脸上闪过一丝愕然,但很快就恢复了微笑。
“白总,恭喜恭喜!”路天峰只是客套了一句,假装成两人素未谋面的样子。
白卓强看起来一切如常,热情地招呼骆滕风一行入席,但路天峰注意到他转头就喊来了两位身穿黑衣,应该是负责现场安保的工作人员,在他们耳边低声吩咐着什么。
路天峰立即联系余勇生:“勇生,注意一下,刚才白卓强认出了我,很可能也认出了你们。”
“啊?那又怎么样?”余勇生一时没反应过来。
“换了是你,发现自家的婚宴上到处是便衣,会怎么想?”
“我想……我一定是遇上什么大麻烦了吧?”
“没错,白卓强也是这样想的。”路天峰观察着宴会厅的四周,只见不断有戴着耳机的黑衣人从外面进来,其中不少人手中拿着便携式的金属探测器,正在逐一对宾客进行扫描检查。
“老大,这样恐怕会打草惊蛇。”
路天峰不禁懊恼地跺了跺脚,就算x真的藏身于宴会厅当中,看到这种阵势估计也不敢轻举妄动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一轮意料之外的安检措施没准也能打乱x的布置,那就走着瞧吧。
今天毕竟是白家举办婚礼的大喜日子,加上在场人士大部分是有头有脸的社会名流,负责安检的黑衣人也不敢过于唐突,只能彬彬有礼地逐一检查着。
骆滕风也留意到气氛不对了,他轻轻碰了碰路天峰的手肘,问道:“路队,这些人是你安排的?”
“不,他们应该是白家聘请的安保人员。”
路天峰感觉不太对劲,白卓强为这场婚宴提前配备的安保人员数量也有点太多了。到底是因为他上次差点被绑架导致杯弓蛇影,还是另有隐情?
每一个进入现场的黑衣人,实际上都可以看成是一个新的变量,而一下子加入数十个变量,估计已经超出了弹簧效应的极限值,从而彻底改变了命运的走势。
弹簧效应终于转化为蝴蝶效应。
“老大,怎么办?”黄萱萱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
“按兵不动,注意盯紧各自的监视对象。”
“这位先生,借一步说话?”路天峰回过头来,才发现白卓强已经站在自己身后。
路天峰望向骆滕风,而骆滕风自然不能不给主人家面子,轻轻地点了点头。于是白卓强领着路天峰,穿过宴会厅的舞台,一路来到为新人准备的休息室。
“你是警察吧?”确认休息室内没有其他人,并且关上门后,白卓强直奔主题。
“是的。”路天峰知道瞒不过去直接承认。
“谢谢你上次救了我们全家。”白卓强向路天峰主动伸出右手,这一次明显比之前的礼节性握手更加热情有力。
“不客气,这是警方应该做的。”
“不过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想明白,警方当晚为什么能够提前得知歹徒的行动呢?”白卓强虽然嘴上说得非常客气,但路天峰听起来总觉得有那么一丁点儿质问的意味。
“很抱歉,这个我们不方便……”
没料到白卓强突然插话,打断道:“那么我想问清楚,今天晚上的事情警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路天峰还真是愣住了,今天晚上的事情指的到底是什么?
白卓强那一贯冷静的表情,竟然也有点动摇起来:“无论是上周我去榕华饭店吃饭,还是今天上午才收到的那封信,我家里能够接触到这些消息的人不超过五个,警方怎么可能会知道?”
路天峰总算听出点端倪来了,看来是白家今天突然收到了一封恐吓信,估计是说要破坏婚礼之类的,所以白卓强才会极度紧张,在宴会厅外布置了大量人手,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马行动。
“这个嘛……”路天峰还真有点骑虎难下,骆滕风遭受生命威胁的事情是万万不能对白卓强说的,但他又该如何去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