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安戴着面具的脸看不清神情，只低喃了句：“他总是在伤害你。”

指尖蹿出一抹小火苗，贴蹭到曲瑶瑶的下巴消失无踪，痛感消失，曲瑶瑶欸了声去摸下巴，发现那条细长的伤痕不见了。

“我不在的这些日里，都发生了什么？”崇安意识沉睡后，并不能时刻掌握曲瑶瑶的动向，这次能醒是因谢青洵用玉骨折扇伤了曲瑶瑶，他不得不被迫清醒。

曲瑶瑶就怕崇安追问此事，心虚的低下头，她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若不是她不听崇安的话在雲塔镇中停留，那群修者也就不会发现她的存在，更不会有后面龙雲塔的事。

“抬头。”见曲瑶瑶不好意思开口，崇安轻叹了气，决定自己了解。

虚虚将指腹贴在曲瑶瑶的额心，他闭上眼睛，在闪烁的红光下看到曲瑶瑶跳窗离开后的景象，一幕又一幕的场景划过，最终停留在谢青洵将她关入寝宫，崇安颦眉掀开眼睫，赤金眸色瑰丽。

“不过告诉过你他不是好人了吗？”崇安嗓音有些发哑，“为什么还要跟在他身边。”

曲瑶瑶张了张嘴没有出声，自知自己理亏，她只能继续道歉：“对不起。”

“当时他救了我两次，我以为，以为……”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曲瑶瑶揉了揉眼睛，低声道：“我错了。”

“崇安你别生气好不好。”

崇安怔了下，“我没有生你的气，错的是他不是你。”

是他的小雪莲太善良，才会屡次被人欺骗伤害，她没有错，该死的是那些伤害她的人。

“让我看看你背后的伤。”崇安自知刚刚的语气太严厉，尽量压得柔和。

曲瑶瑶当即在他面前脱衣，大片白嫩.肌肤裸.露在空气下，看的崇安好一会儿失了反应。见曲瑶瑶没有任何不适，他在抬手帮她疗伤时嘱咐道：“以后不要随便在男人面前脱衣服。”

“为什么？”曲瑶瑶眨了眨眼，不是很明白。

崇安思考着措辞，“男女有别。”

“男人好像确实有别。”

曲瑶瑶把崇安的解释理解的很浅显，想起自己在浴池中看到的，她有些激动同崇安说着：“我刚刚看到了没穿衣服的谢青洵，他的皮肤好白呀，平日里没瞧出什么，但脱了衣服腿好长一条，腰以下几乎都是腿，看的我好羡慕。”

说着曲瑶瑶摸了摸自己的胸，扭过头想给崇安比划，“他这里是平的，而且腰身线条看着好硬，最重要的是……”

“够了。”崇安手一抖，连忙阻止她后面的话。

看过了曲瑶瑶的记忆，他自知浴室中都发生了什么，自己看到是一回事，听喜欢的姑娘讲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崇安此时心情复杂，好半天才想起要教育曲瑶瑶，“这种话以后不准同别人讲。”

“谁都不能说吗？”曲瑶瑶一副好可惜的样子，她还想去和云枝和曲玉书分享来着。

崇安被她噎了下，“你还想告诉谁？”

“瑶瑶，这种私密的事你自己知道就够了，绝不能对旁人乱说。”

曲瑶瑶很耿直，“可我没有乱说，我看到的都是真的。”

“那就更不能同别人说。”崇安觉得，自己有必要同她讲讲人情世故了，但眼下时间不多，想要将这朵单纯的小花教明白并不容易，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

“你身上的伤是金龙所伤不易医好，我若直接帮你医好会引起谢青洵的怀疑，以后你每晚来一次，我顺便帮你把龙泉逼出。”

曲瑶瑶点着头，随即又问：“为什么要把龙泉逼出，它不是能助我修炼吗？”

崇安顿了顿，“他在骗你。”

“以后你不要再相信他了。”

流失的修为还可以再练，但信任一旦瓦解就很难重建，曲瑶瑶已经知道谢青洵坏了，但没想到他时时刻刻都想着害她，她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崇安没有说话，或者说是回答不上来。

良久后，他才想出一个答案，“或许，是因为他还不爱你。”

又或许，他本就是一个这么令人讨厌的人。

曲瑶瑶有些难受，“就算不爱，那就一定要伤害吗？”

这次崇安是真的答不上来了，他想触摸难过的姑娘却只能从她身边穿过，静静陪她坐了一会儿，他忽然唤她，“瑶瑶。”

“你恨谢青洵吗？”

曲瑶瑶茫然摇了摇头，“我不懂恨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喜欢他，讨厌他憎恶他，他屡次伤害你你就不想报复回来吗？”

曲瑶瑶继续摇头，“我确实不喜欢他了，他伤害了我我很难过，但我没想过要还回来，只想离开他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与他再无牵扯。”

毕竟，说彻底没感情了是假的。谢青洵无论抱有何种目的都护了她千年无忧，她就当这些是还谢青洵的恩情，还清了就好了。

崇安似乎没想到曲瑶瑶会这么回答，想好的说辞全都堵在口中。曲瑶瑶没再得到崇安的回应，扭头发现他在盯着自己看。

“怎么啦？”曲瑶瑶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崇安嗯了声：“你不欠他什么，他伤害了你你也不该心软毫无作为，以后你就会明白，他不死，你就永远不会快乐。”

曲瑶瑶听着哪里怪怪的，“那我该怎么做呢？”

“在他身上泼龙泉？画张恐怖的符咒吓他？也把他关入地宫中？”

回想着谢青洵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曲瑶瑶努力想着如何报复。这时耳边传来一声笑，崇安笑得很轻，被面具遮挡了一半容颜难挡姿色，他勾着唇角吐出几个字：“你该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