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卿抬眼看她。
“陛下亲眼看着……”红叶清理着她的手指, 慢慢抬起眼:“看着其他男人在您的掌心里……”那个男人还是他的儿子。
“您知道锁结是什么吗?”红叶瞧她一脸不在乎的模样忍不住问她,她知道昨天发生的是什么吗?知道为何殊苍云那畜生会这么愤怒,几乎要将整个寝殿拆了烧了。
容卿被热气蒸腾的脸颊发红,耳朵也发红, 她点点头,轻轻:“恩。”了一声。
她又不傻,从前不知道, 经过昨日傻子也知道了。
她抽回手, 脸更红了, 是有点可怕, 像孩童腕子一样, 他仿佛很痛苦, 又很失控……
可是, 谢和没有伤害她, 即便是在那种情况下,他也没有真的侵||犯她。
红叶看着热气袅袅中的小王后,她脸被蒸的红扑扑,水汪汪的眼睛垂着,自己揉搓着手掌,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明白。
昨日她一身斑驳潮湿的衣衫,殊苍云那畜生快要被气疯了,下令让她好好清洗,让人将寝殿中所有东西搬出去烧了。
她就不怕殊苍云拿她泄怒火?折磨她?
“您若是真明白,就要小心些。”红叶伸手又拉过她的手,无奈地嘱咐她:“陛下若怪责到您身上,可怎么办?”
容卿望着她,握住了她长着茧子的手指,笑着说:“那我就哄他两句。”她故意逗红叶才这么说。
殊苍云不会杀了她的,他还要用她做玉鼎疗伤,而他又嫌她的葵水不宜。
如今他重伤得路也不能走,只要谢和不被夺舍有什么好怕的。
红叶到底是被她逗笑了,看着她又无奈又想哎呦,怎么有这么天真的人族。
殿门外,有人禀报道:“王后,陛下请您去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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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的西殿之中,殊苍云披头散发的静坐在药池中,他身上的血脉爆裂,流出来的血已经将药池染红,一块块冰静静融化在药池中,冰冷的白气袅袅浮动,可殊苍云仍然觉得不够冷。
他的心、他浑身的血脉快要爆炸一般烧着。
这是他当初走火入魔留下的痼疾,这么些年一直不曾爆发过,没想到昨日被殊和重伤,引发痼疾会爆发到这种地步。
真是继承了他和圣女血脉的好儿子。
有人推门进来,低着头朝他跪下行礼:“父王,殊和已经醒了,他应该什么也不记得了,巫医发现他体内存在着两个元丹。”
一个是飞羽的,一个是殊和自己的。
殊苍云满是红血丝的眼盯住他,他的第六子殊阳,这个儿子资质平平,一向少在他跟前,可如今他寄予厚望的儿子全死在了殊和的手里。
老二、老三、老四,还有飞羽……
而他却不能杀了殊和。
“他记得他是谁吗?”殊苍云哑声问道。
殊阳低头答道:“依父王的吩咐,巫医在他昏迷时喂了他重生丹清除了他过去的记忆,且洗脑告诉他,他叫殊飞羽,现在他只记得他叫殊飞羽,是您的第五个儿子。”
“别的一概不记得了?”殊苍云再次确定。
“巫医说,重生丹的药效下他会忘记所有记忆。”殊阳谨慎答道:“但他体内的两个元丹,若是其中一个吞噬了另一个,就将恢复元丹内的记忆,成为这具身体的主人。”
这已是殊苍云能做到,最有利的法子。
他很清楚,凭飞羽的元丹,要想完全吞噬殊和的元丹,夺舍他的身体,太难了。
但也并非没有法子——重生丹,清除殊和的所有记忆,洗脑让他认为他是飞羽,慢慢他就会失去殊和的意识,被飞羽吞噬夺舍。
即便是日后没有夺舍成功,也没什么,他只要争取一点时间,让他这具身体伤口愈合,恢复五成的修为,就能取出殊和的魔髓,移入体内。
他现在伤得太重,若是强行将魔髓移入体内,只会爆裂而亡,根本承受不住魔髓之力。
容卿的月|事还有几日?
他本该已经使用圣灵根这个绝佳玉鼎,疗伤恢复,却偏偏撞上月|事。
而他如何也没想到,殊和入魔会引来赤雷,更没想到兽化也依旧记得容卿。
殊苍云闭上了眼,脑子里浮现出的全是在他的寝宫、他的床榻之上,他的好儿子如何将锁结泄|在容卿的掌心里……那是他还不曾碰过的女人。
怒火攻心,他心口的痛感愈发剧烈。
他握住了一块冰“轰然”攥碎了。
“父王息怒。”殊阳慌忙跪着低下头。
殊苍云看着这个怯懦没出息的儿子,更加气结于胸,他所有的儿子老大和飞羽最像他。
而殊和原本该是他最得意的儿子,他继承了他母亲的灵脉,生来便是所有妖魔梦寐以求的魔髓之体。
可惜……他的母亲亲手毁了他,下了那样的诅咒,让殊苍云没有办法留下他。
“陛下,王后已在外等候。”殿门口侍从扬声禀报。
“让她在侧殿等着。”殊苍云回了一句,又对殊阳说:“去将殊和带过来。”又改口,“不,是飞羽。”
殊阳低头应是。
殊苍云从药池中起身,几名哑奴侍从便托着纱布上前,将他的四肢、身体全部用纱布缠裹了住,一直缠裹到脖颈下。
他如今只能用纱布紧绷住血脉,不然会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