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这个意思!
容卿干渴的喉咙发酸,替他恶心,可转念想,天不下雨他们就喝马尿……就像路边的野狗,哪里天天都有干净的水喝?
“下次我就记住了。”黄二一再向她保证,端着水盆递在她嘴巴下,嘴筒子呼呼出气。
他好像永远傻乎乎地热情友善。
容卿不好意思辜负他的热情,低头扶着铜盆,第一次用盥洗的器皿喝水,不知道该怎么下嘴,只好张开嘴巴直接贴在水面上喝了两口。
出奇地冰凉清甜,像用冰镇过的一样,比宫中引来的天山水还要清甜,将她冒烟的喉咙和身体瞬间浸透。
容卿又喝了两口才松开手,没有帕子,低头用指腹轻轻抿了抿唇角的水,“谢谢你黄二。”
黄二端着水盆,咧着嘴瞧她:“乖乖,人族小娘娘长的好看,说话也像珠子咕咚咕咚掉下来,比狐狸妖还迷人呢。”
这都是什么话。
容卿红着脸和他说:“我们人族狐狸精是骂人的。”
“为啥?”黄二不懂:“狐狸妖是我们魔域最好看的!”
风吹着细细的雨。
容卿回过头去看满树灼灼其华的桃花,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在人族“狗”也是用来骂人的。
风将树上挂着的红色东西轻轻吹动。
容卿越看越眼熟,“那些是什么?”她指了指。
黄二看过去,“是魔尊大人搞回来的心呐。”
容卿恍然大悟,那一颗颗可不就是谢和串在剑上的心?只是被雨冲刷的没了多少血色,又多如柿子,她一时竟没认出来。
满树的桃花和“红柿子”摇晃,静静的只有雨声,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这么多……新的旧的,少说也有百颗。
“殊老三。”黄二指着桃树上最高的一颗干瘪之心,又指旁边:“殊老四,殊老三的儿子……”
容卿惊讶的扭头看黄二,他一个个指着数,谁的儿子,谁的侄子,殊老几。
正中那十几个几乎全是姓殊的。
“殊,是哪个殊姓?”容卿问黄二。
“当然是大恶人殊苍云的殊喽。”黄二说:“咱们魔域除了大恶人,其他都不许姓殊。”
殊老三是殊苍云的第三子是吗?
这些心,全是和殊苍云沾亲带故之人,亦或是他的下属。
“还有一些烂掉的埋树坑坑下沤肥料了。”黄二和她说。
容卿站在洞檐下望着一树桃红,一点点皱起了眉,谢和一定就是殊和。
是因为什么原因,他恨死了殊苍云,所以改掉姓氏,要杀光殊苍云身边的人,对吗?
风吹落一地花瓣。
黄二扭过头看见容卿被风吹起的乌黑长发,又顺又滑溜,明明穿着和他一样的粗布衣服,可她脸上没有一根毛毛,就跟剥了壳的熟鸡蛋似得,看起来很好吃,“怪道魔尊大人偷偷舔你。”
“什么?”容卿险些以为自己耳朵有毛病了。
“昨晚啊,魔尊大人偷偷舔|你,还给你吃灵力。”黄二抱怨说:“好偏心。”
昨晚,舔|她,吃灵力……
容卿脑子里模糊的“噩梦”全涌了出来,昨夜那些竟不是梦!她确实哭着要谢和与她双|修,然后被谢和拒绝。
——“小圣女,你觉得我的脑袋坏掉啦?”
她全记起来了,脸蓦然红了,她真是烧糊涂了,怎么能直接问呢!这下谢和定然知道她居心叵测了。
可是……他给她喂了灵力。
容卿抬手摸了摸光滑的额头,他舔了她的额头,治好了伤,喂给她灵力退烧,甚至不觉得饥饿了。
这就是玉鼎的功效吗?
她越来越清晰的记起来,昨夜异光中女子和她说——“你该引|诱他,该让他做回殊和,才能利用他杀兄弑父。他成为魔尊,才有资格做你的玉鼎……”
谢和就是她的玉鼎。
她该引|诱他,利用他,让他做回殊和杀兄弑父,让他成为魔尊做她的玉鼎。
容卿抬头再次看向那一颗颗心,他经历了什么,这么憎恨殊苍云?
“谁!”黄二猛地拽了她一把将她护在身后,大耳朵立着,一双眼睛凶神恶煞的盯着洞外的灌木丛中:“别叫爷爷去逮你!”
“是我是我。”灌木丛钻出来一只瘦巴巴的豺狼,长着人身人脑袋,只是耳朵、尖嘴巴是豺狼的模样,“黄哥哥我是来报信儿的!”边说一双黑溜溜的眼睛边在容卿身上扫了一圈。
“魔尊大人他出事了!”他陡然拔高声音,从灌木丛里扯出一把带血的刀:“山下来了好些兵,把魔尊大人围住砍!”
黄二登时急了,上前一把拿起那把刀,刀上刻着魔王亲兵才能出现的狼头,这是殊苍云的兵,他们一定是来抓人族小娘娘了。
“在哪里!”黄二将刀一丢,抓着豺狼的脖子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