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星梵咬了咬牙,掐灭了手中未抽完的半支烟。
其实他原本没想抽,但尼古丁入肺的感觉能够刺激他的神经,助使他保持自制力。
他掐烟的动作也很娴熟,和他吐烟的气息一样娴熟,拇指和食指在猩红处轻轻一摁,烟就灭了。
苏颜听人说过,只有抽烟的老手才能这么娴熟地掐灭烟蒂。
“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沾上恶习了?”她叹了口气,“哎,容易得癌呀。”这哀婉的语气,仿若白星梵抽的不是烟,是毒。
“可以提神。”白星梵的嗓音暗沉,微微泛着沙哑。
苏颜理直气壮:“奶茶也可以提神。”
“……”
所以是因为今天中午他让她少喝点奶茶才这么不服气?
白星梵无奈地叹了口气,拇指往上抬了下烟蒂,半支烟在他修长的指尖打了个半旋,然后他捏着烟蒂将烟支摁进了烟灰缸中:“说吧,你怎么在这里?”
他不觉得她和之前那些投怀送抱的女人一样,但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会在半夜出现在自己的房间。
苏颜愣了一下:“我还想问你呢,这是我的房间。”
“你的房间?”
苏颜:“对啊,剧组给我安排的。”
白星梵瞬间明白了一切:“你前几天不在这里住?”
苏颜摇头:“没有。”说完她又是一愣,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一切——吴导以为她和白星梵是那种关系,所以就和酒店的人员串通了一下,把她和白星梵安排在了一个房间。
想明白了之后,她“蹭”的一下红了脸:白星梵不会以为是她自己要求的吧?所以才那么生气?
越想越尴尬,越想越羞耻,她忙不迭地为自己辩解:“不是我!和我没关系,你别误会,我事先根本不知道!”
白星梵沉声道:“我明白了。”
苏颜打量着他的脸色,试探性问:“你真的明白了?我觉得你还是有点不高兴……”
白星梵微微蹙眉:“有么?”
苏颜:“非常有。”
白星梵:“……”
他确实是有些不高兴,不是因为这件事和她有关,恰是与她无关——他极其厌恶那种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女人,却又迫切地希望她是那种女人。
但她不是。
就像他曾经圈养的那只夜莺,无论他为它铺就多少玫瑰,它都不屑一顾。
苏颜以为他还在怀疑自己,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她做出了一个决定:“我现在就走!”说完她就要回卧室收拾东西。
白星梵冷静地看着她的背影:“一旦你走出这个房间,明天在剧组的待遇就会急转直下。”
苏颜的脚步一顿,诧异又不解地看向白星梵。
白星梵不得不解释:“他们能够这么安排,说明他们把你当成了我的人,你离开了这个房间,就说明你不是。”
他解释的很委婉,但苏颜还是能够明白他的意思:剧组那帮人一个比一个见风使舵看人下菜,现在对她态度这么好,完全是因为白星梵在给她撑腰,所以他们误会了她和白星梵是恋人关系,但如果她今晚离开了白星梵的房间,或者是白星梵离开了,这种关系就会自动解除,她在他们眼中就又变成了那个好欺负的不知名小编剧。
说不定他们还会觉得她是被白星梵嫌弃了呢。
那该怎么办呀?
苏颜陷入了纠结中,她不想被打回原型,因为那个不知名的小编剧没有话语权,没有能力守护自己的剧本不被魔改,所以她只能狐假虎威,但如果她不离开的话,今晚就要和白星梵住在同一个房间……孤男寡女的,又是深更半夜,怎么想怎么不合适,万一他们两个人之间有谁没忍住呢?她都不敢保证吃亏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
她彻底没了主意,只能询问白星梵:“那、那你说,该怎么办?”
白星梵道:“今晚我睡沙发。”
苏颜特别不好意思:“别了别了,还是我睡沙发吧。”
白星梵:“明天一早我就要回东辅,会影响你休息。”
苏颜:“不会的,我起得也早,我可以睡沙发!”
白星梵沉默不语,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他的瞳孔漆黑,深不见底,浅粉色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整个人看起来冷峻到了极点,不怒自威,苏颜顿时感觉到了一股无法抵抗的压迫感。
他轻轻启唇:“乖乖去睡觉。”
苏颜不再叫嚣,乖乖地点了点头,一溜烟跑回了卧室,并关上了房门。
白星梵叹了口气,起身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去门口取自己的行李箱。
他刚把行李箱放到茶几前的地板上,卧室的门又被打开了,苏颜抱着一床被子从里面走了出来:“柜子里竟然还有一套床具,这套是纯棉的。”
床上铺着的那套是丝绸的。
白星梵蹲在行李箱旁,一边整理自己的东西一边解释:“有些人会对丝绸布料过敏,有人不喜欢丝绸的质感,有人只爱睡纯棉床具,几乎每天都会有顾客要求调换,所以才会在柜子里面放一套备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