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郎写:“这几天在旁边学的,很多字认不全。”
谢则安说:“奶奶没给你请先生?”
谢大郎没反应了。
谢则安明白了,以前谢大郎有逆反心理,家里让他学他偏不学。现在谢大郎想学了,又不好意思和谢老夫人他们说。
谢则安爽快地答应:“好,我们悄悄学,到时吓死他们!”说完他又忍不住叹气,“我也要练字,我的毛笔字简直不能看。”
谢大郎写了两个字:“能看。”
“谢谢安慰!”谢则安说,“那我们以后游完泳一起好好练。奶奶的生辰好像是下个月底,到时候我们合力写它百八十个寿字送给她,”他觑了谢大郎一眼,旁敲侧推,“我瞧奶奶平时都是一个人,挺孤单的,我们哄哄她,让她高兴高兴。”
谢大郎顿了顿,幅度很小地点头。
谢则安摩拳擦掌:“我等会就定个计划,我们一步一步地照着计划来做。”
谢大郎这才离开。
谢则安看着屋外的月色,心里挺高兴的。刚来到这边就能交上好几个朋友,他对这个时代渐渐有了归属感。
他会好好在这边活下去!
谢则安第二天一大早跑去“私塾”那边,结果居然遇到个比他到得更早的人——姚鼎言!
门人已经认识姚鼎言,这次并没有把他挡在门外,所以谢则安过去时看到的是姚鼎言拿着粉笔在“黑板”前尝试着写写画画,粉笔字竟已经写得有模有样。
谢则安向姚鼎言问好:“姚先生!”
姚鼎言见到谢则安时两眼一亮:“三郎你来了?这东西好啊,你爹就是不爱出头,这种好东西也应该推广下去。”
谢则安:“……”
这家伙一大早过来就是因为惦记着这个黑板?
想到以后拿出任何一样东西,眼前这家伙都有可能两眼放光的盯着看,谢则安就有点头皮发麻。
看来借势也不是那么好借的,这家伙是个大麻烦啊!
谢则安正烦恼着,姚鼎言又抛出另一句话:“三郎,听你爹说你还没有拜师,要不要当我的学生?”
谢则安心里蹦出“卧槽”两个字,原来不仅是他这边的新东西,这家伙连他都盯上了!
谢则安说:“不要。”
姚鼎言吃了一惊。
以他在士林的地位,许多人都上赶着让自己孩子拜到他门下,这小子居然毫不犹豫地拒绝?
姚鼎言别的没什么,就是脾气有点拗,别人越是不答应的事情,他就越想做到。本来他也只是顺嘴一提,谢则安的一口回绝反倒让他较上劲了。
他瞅着谢则安追问:“为什么?”
谢则安坦言:“姚先生肯定是个严师来着,我自在惯了,受不得管束。”
姚鼎言平日最见不得别人疏懒度日,白白把大好天资的浪费掉,一听这话更觉得要把谢则安收到门下好好教。
姚鼎言笑着说:“你这可就说对了,我确实是严师。”他没再和谢则安提拜师的事,心里却想着改天直接和谢季禹商量,直接把事情定下来就好。
姚鼎言拿定了主意,状似无意地指着“教室”里的东西向谢则安提问,实际上却是在摸谢则安的底。
见姚鼎言好像已经放弃了刚才的想法,谢则安一颗心摆回了原位,可一对上姚鼎言的目光时又觉得毛毛的,浑身不舒坦。
他总觉得怪怪的。
不过这年头的士人这么清高,应该不会上赶着“收徒”吧?
第27章
太子太傅徐君诚第一时间得知了赵崇昭修撰《本草》的打算,因为赵崇昭递交给赵英的折子必须他先把把关。
徐君诚看完后觉得这事大有可为。
虽说医者地位低微,可平日里谁不需要治个病之类的?要是真能把《本草》修出来,那绝对是好事一桩!
徐君诚帮赵崇昭修了修,把折子还给了赵崇昭。
教授结束后徐君诚又去老师秦老太师府上拜访,和他说起《本草》的事。
秦老太师听完后顿了顿,说道:“君诚,这个三郎是根好苗子。”
徐君诚讶异地看着秦老太师,对于阅人无数的秦老太师而言,这种评价是非常高的了。
秦老太师说:“你是太子太傅,应该知道太子殿下是什么脾气。能在太子殿下面前说上话,而且还能让太子殿下把话听进耳里的人,你见着了几个?”
徐君诚苦笑说:“还真没见过。”他当这个太子太傅也算尽心尽力,平日里没少在很多事上劝说赵崇昭,可赵崇昭常常把他的话当耳边风,听进去的次数少得可怜。
秦老太师说:“当初选太子太傅时是在你和姚鼎言里选的,最后陛下选了你,因为太子殿下生性不羁,什么事都想做,姚鼎言又有满腔想要施展的抱负——姚鼎言在士林声望日高,和太子殿下碰上是迟早的事,陛下选你当太傅就是希望你能当缰绳,以免他们横冲直撞酿成祸事。”
徐君诚神色羞惭:“我辜负了陛下的期望。”
秦老太师缓缓地开口:“君诚,我刚才说了,这个三郎是个好苗子。”
徐君诚愣了一下,静心琢磨起秦老太师的意思来。过了半饷,他说道:“我明白了。”
太子和姚鼎言一旦碰上的话会比现在更需要“缰绳”,就算光靠自己做不来他也不必灰心得太早,大可多找几根“缰绳”。这个“谢三郎”明显是不错的苗子,要是把他收到门下悉心教导,日后可能会有大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