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翔贴着虞斯言的耳朵,声音不大不小地说:“这儿的矿产量应该不错,那边的废井下面正在建设大型煤仓和皮带运输暗道,可以把生产的煤都存在井下,需要时突击出井装车运走。”
项翔这话一出,王万才脸色刷黑,这么机密的事儿,他的手下都不知道,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虞斯言瞅着王万才那惊骇的表情,心里不禁扬起一抹骄傲,他轻笑着说:“王老板别介意,他这人属牛的,比较接地气,脚一踩在哪块儿地就知道地底下在捣鼓什么。”
王万才黑着脸,心想:这人是谛听么……
见王万才脸色并无好转,项翔冷哼一声,语带轻蔑地说:“多大点事儿啊,至于吓成这样儿么,像谁有功夫去举报你似的。”
有人唱黑脸就有人唱红脸,项翔话音刚落,虞斯言就笑着说:“王老板别生他的气,属牛的,就一犊子脾气。”
项翔扭过头,眼神幽怨的瞅着虞斯言。
这小可怜的眼神差点没让虞斯言爆笑,他伸手揉揉项翔的脸,说:“行了,大热天,火气这么大,也不嫌热。”
项翔的桀骜在虞斯言的一摸一揉下就散去,温顺得像只大猫。
王万才盯着俩人,眯了眯眼,原来是这种关系……
第131章 被罚站的小孩儿
高高的井架上红旗飘飘,偌大的煤罐上上下下,塞满煤块的传输带正在高速运转,旁边的工人忙忙碌碌,连老板来了,也只是瞟一眼,根本没闲下来的功夫。
看了王万才最大的三口井,虞斯言说:“现在风声这么紧,你大早上就干着,不得招些臭虫来?我在这儿买个洞,三天两头有检查的来可不成。”
王万才像是下承诺一样说:“这个你放心,我在这儿开矿五年多了,就没出过岔子,全矿区严打封矿的时候我这儿都没停过。”
虞斯言没回王万才的话,而是转而看着项翔。
项翔大口大气地说:“没事儿,你就说你看不看得上就成,其他的那些我来操心。”
虞斯言朝王万才笑笑,“不知道王老板明天有没有空,这儿晒了一早上了,我身体有些乏,要不明天再看?”
王万才沉吟片刻,说:“我们先回去吃个饭再说吧。”
三个人调回头,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场口走去。
光是这么几个小时,虞斯言咖啡色的棉鞋就被染成了黑色,摸一把脸上的汗水,立马就是个大花脸。浮尘障目,虞斯言如此好的视力都瞧不清场口到底离他们是有多远。
等他们坐进车里的时候,烈日已经当头了。
虞斯言出了一身大汗,口渴难耐,王万才递上一瓶水来的时候他还是扮儒雅,小口小口的嘬,润了润嗓子就不敢再多喝,眼睁睁的看着身边儿的项翔爽快的一口干掉一瓶,恨得他差点没一巴掌扇过去。
王万才的三层小楼建在矿山背后那青山的后山腰上,位置选得不错,风水宝地,还不受矿山的污染,房子安在林子里,别提有多凉快。
饭后,虞斯言和王万才谈了谈。
虞斯言借日头太大的原因,说什么下午都不想再去矿场,非得把时间拖到明后天。可王万才明儿后儿两天都有事儿,不能陪着。商量到最后,他留下了四个手下,要是虞斯言和项翔想上矿场,让这四个人带着去就成,其他的事儿等他回来再谈。
谁都明白,要真是放心,何必留下四个,一个就好使得很。
不过虞斯言只是笑了笑,就应下了。
事情谈妥,王万才招呼人带虞斯言和项翔去了房间。
领路的人走到一间房门口,说了个‘请’就颔首转身离开。
留虞斯言怔怔地瞅着这一道门,项翔勾唇一笑,推着虞斯言进了房。
虞斯言绕进房,看见那一大张双人床,眼都瞪大了,“这什么意思?他这儿不是挺多屋么!为什么还让我俩挤一块儿啊!”
项翔脸不红心不跳的歪曲事实真相,“他估计是想把咱俩关在一块儿,方便看住呗。”
虞斯言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肯定是!”
项翔听着虞斯言斩钉截铁的话,手里的动作一顿,侧目盯着虞斯言的背影,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这孩子平时都挺机灵的,怎么就这种事儿这么呆。
虞斯言也就是这么一说,嘴上舒坦了,心里就舒坦了,说完就忘,一眨眼的功夫就脱了衣服,溜进了浴室里,还哼起了歌……
早上这一趟确实把虞斯言热得够呛,洗完了澡,他愣是窝在床上打蔫儿了一下午,直到有人来请他们下楼吃饭,这才拖着两条腿慢腾腾的下了楼。
王万才日理万机,在虞斯言和项翔下午休息的时候,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走了。
不过这正合虞斯言的心意,王万才不走,他怎么摆阵呢!
山里下凉得早,刚吃过晚饭,林子里就吹上了山谷刮来的凉风。虞斯言给王万才的手下说了一声,就带着项翔到林子里饭后散步去了。
走了一截儿,虞斯言确定身后是没人跟着,这才开口对项翔说:“这王万才不是我想象中那样。”
项翔问:“吕越查他的资料是不是有些年的空白?”
虞斯言知道项翔想说什么,“在当兵吧,而且普通的兵也不会查不到档案。”
他说着,给了项翔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项翔说:“他自我意识很强,领导欲旺盛,独断、专横,手段狠,心眼毒,这种人要是没个背景,那不会是退役,只会被开除。”
虞斯言点点头,“甭管他原来怎么样,反正就我看起来,他不会是这煤矿的真正老板。”
项翔很肯定地说:“真正的老板们是为这矿场铺开条条大路的那些人。”
虞斯言哼笑一声,随手抓了一把草,“关咱们什么事儿,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难不成把这整个官商勾结的大网个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