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客气。”医生点着头,就在芫伯刚扶着人准备转身时,突然又开口:“你和刘老师认识?”
“刘老师是我的顾客,今天去送货时刚好提了两句,还麻烦刘老师打这么个电话。”
芫伯说得云淡风轻,称呼也用了医生的。
那医生一听,果不其然眼泛笑意,笑呵呵地点头:“下回你们来拆石膏直接找我就行……”
医生站起,热情地报上自己姓名,还亲切地让芫伯称呼她为徐姐。
走时还让护士站借了轮椅给芫伯送人上车。
走出医院,一直没说话的吴三爷像一直憋着般猛然长出口气。
“这大医院的医生没想到这么好说话啊!”
“那还不是因为大姐的关系。”吴乐佳回,而后忍不住揉着鼻子猛打了个哈欠。
芫伯低头看下去,发现她头发乱糟糟的还有些油腻,看样子是好几天没洗过头了。
“昨晚没睡好?”芫伯抽出手摸了摸她头顶。
“这孩子昨天在地里忙了一天,怎么喊她回来都不听。”
脚上的疼痛减轻后,吴三爷迅速又忧愁起家里的活计。
他和芫剑锋一样都是靠种地为生。不能下地家里的收入来源就没有了,接下里的日子要怎么过一下子就没了主意。
“地里的菜我和三爷爷帮您收。”
芫伯趁机捏了捏吴乐佳胖嘟嘟的脸颊,笑嘻嘻地说出接下来的话:“今年就别种地了,你和乐佳先搬到我家来住到脚康复为止。”
爷爷去世前还念叨着吴三爷家的泥墙厨房太危险,让芫伯以后要多照看着些。
直到大学毕业前,她都持续收到吴三爷寄来的生活费。
他说是芫藕生生前让交代的,可芫伯九年前就拿到了爷爷留下的全部财物,怎么会多余地留下每个月五百块的生活费呢?
就冲着这些钱,芫伯照顾吴三爷都是应该的。
她也知道吴三爷的性子,说完后就自顾自地加上句:“您不住我家的话,乐佳怎么能放心去读书?”
说着看向傻眼的吴乐佳,还冲她挑了挑笑问:“乐佳你说是不是?”
“嗯。”吴乐佳恍惚地顺着点点头,似是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话。
不过再一想,芫伯说的话完全正确,下个月开学后留爷爷一个人在家,她确实不能放心。
“那我帮大姐干活。”
“好。”芫伯回。
姐妹俩一来一往,直接将吴三爷没来得及说出的拒绝话语都堵在了喉咙。
***
红色面包车刚开到村口,芫伯就看到聚在罗二爷家地坝上的几位长辈。
几人忙不迭围上来询问吴三爷的情况。
得知只是骨裂后,才摆着手离开各自去忙自己的事了。
但吴三爷并没能如芫伯想的那样住进家里,芫剑锋主动提出晚上到吴家去睡,如果有什么不便自己也好帮忙。
芫伯一个女孩子,洗澡换衣服这些事都帮不上忙。
芫钟海夫妻回到村里就不打算再出去了,地里的活计他们父子做,家里家务则由刘芬来做。
她主动揽下给吴三爷送饭的事,倒让芫伯失了最先前的打算。
“以后外面的事靠你,村里的事咱们做就行。”钟海叔憨厚地笑着,不留神就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芫伯哑然失笑,感情长辈们把她当成与外界接触的“保护盾”了。
不过看到吴三爷明显松了口气的模样,芫伯没再多说什么,把人安顿好后就独自开车回了家。
早上走得匆忙,连大门都没关。
黄色符纸形态的逍遥挂在门框上方晃荡着,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
芫伯跨进门槛,有些无奈地看了它一眼:“你都不知道关下门。”
“有我守着,谁敢进来?”
“自在呢?”
“在农场里除草,咱们的番茄地里长了好多杂草。”
随着芫伯往后门方向走去,逍遥一晃身体,悄无声息地又贴上了她的肩头。
虽然没什么重量,可老觉得肩头像贴了张膏药的芫伯还是伸手将它揭开,捧在了手掌上。
“那你怎么不去看门?”
芫伯戳穿它的懒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