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肚子和不能睡觉是芫伯坚决不能忍耐的,被逼无奈,只得拿出在爷爷那学的半吊子手艺来赚钱。
至于钟九说的符纸管用。
芫伯表示……谁让她天资聪颖,随手画画就能起作用。
她全靠芫藕生教的那点本事,要真想入道,自己还不够格。
“我们走围城南路可以吗?”
司机转头询问,芫伯啃着烧饼含糊不清地“恩恩”两声,继续专心吃东西去了。
沅江馅饼是她在这个城市最不舍得的东西之一,夹满酱肉和青葱的馅饼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油脂气和葱香。
那种一口到心的感觉简直不能再让人留恋。
吃完后再来上口碳酸饮料,比什么山珍海味都要让人满足。
***
地处郊区的机场足足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
六月正处沅江市的旅游淡季,机场里人不多。
飞机票是下午四点,芫伯办理好登记手续,也不过才两点多。
从早晨离开芫家到离开沅江市,才不过小半天时间,等真正坐下来,芫伯才有种即将回家的真实感。
芫藕生在她离开白渭村没几个月就去世了。
那座老屋经由八年的岁月侵袭,不知还有没有她记忆中的样子。
想着想着,芫伯不由得闭上眼懒懒地靠上椅背,神经在这一刻完全放松了下来。
爷爷交给她的不仅是画符本事,最重要的还是那个沉睡了好几年的【天淘系统】
十四岁她就知晓系统的存在。
那时系统绑定的还是芫藕生,她只从爷爷口中听到过关于天淘的描述。
芫伯现在还记得,爷爷经营的店叫【万界农园】,因为她说那名字没气势,所以改成了【万界农场旗舰店】
至于具体种些什么,她光听那些名字根本想象不出具体的样子。
而芫藕生沉迷道术,对这个农场的态度是可有可无,全当乐趣。
直到要离开白渭村了,芫藕生为了给芫伯留下多点生活保证,干脆将这个系统一并交由她打包带走了。
也许!就是在那会儿,他已预料到自己命不久矣。
芫藕生离世前,原本红色的吊坠一夜之间变成翠绿色,芫伯第二天就自己坐高铁回了白渭村。
多亏系统,她才见到了爷爷最后一面。
摩挲着胸口水滴大小的玉坠,芫伯回想起了那天芫藕生离世前的模样。
才几个月不到,原本精神矍铄的人已变得皮包骨,好像所有的精气神都在那几个月里被抽干了。
芫伯哭得昏天暗地,芫藕生却很高兴。
这种情绪感染了每个来送他的人,村里叔伯们按照他的安排有条不紊安排丧事,只余下芫伯一人哭得肝肠寸断。
可再多眼泪终究无法留下在这世上她唯一的亲人,芫藕生还是化成了一座小小的坟包。
回到沅江市的芫伯自此心里只抱着一个念头。
回到白渭村,回到那座老宅。
守着芫藕生的坟墓,守着那个她前半生中唯一觉得温暖的地方。
“丫头是不是遇到什么伤心事了?”
正犹自回忆着,耳旁突然传来道苍老的声音,芫伯猛然睁开眼睛,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阿姨举着张皱巴巴地纸巾递了过来:“擦擦眼泪吧!”
“啊?”芫伯一惊,下意识地连忙抬手去摸脸,手指上潮乎乎的,果然是不知什么时候流起了眼泪。
她坐直身体,接过纸巾,随意擦了擦眼角。
只见阿姨弯腰放下个巨大的牛仔包,顺势坐到了芫伯身边,边看她边又从兜里掏出坨纸巾。
纸很粗糙,刺啦得脸疼,淡淡油味一闻就知是哪个小馆子吃饭时顺便撕下装着的。
“小姑娘是遇到啥事了?”
阿姨坐下就连忙热心地问开,有些自来熟却又让人讨厌不起来。
“就是想起去世的家人了。”芫伯淡淡地笑着,顺势又将问题反问了回去:“阿姨是去鲁江市?”
坐在这一片区的人多半都是同班飞机,芫伯也只是顺口问问。
没想到阿姨竟眼前一亮,右手从兜里掏出个手机就凑了过来:“你帮看看登机口是不是这里?”
扫过手机上的信息,芫伯点头确认就是这。
阿姨马上高兴了起来,转身拿出手机就拨了个电话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