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谨遵姑娘的吩咐, 但是见到公子这副模样, 月兰一时又有些纠结,当心公子再像此前那样将姑娘直接带出去,试探性的看了他一眼, 问。
“不必。”韩辰静静地看了那道窗户许久, 摆手阻止,面容平静无波,道。
太医令一走出来就看到院子里面不同寻常的气氛,微微笑着朝韩辰走过来,拱手道, “下官见过长公子,长公子好。 ”
虽然不知南阳王府长公子为何那般得帝王的宠幸,但是他们恭恭敬敬的对待韩长公子是理所当然的。
韩辰面容流露出几分温和, 他看着太医令, 问,“她现在如何了?”
“回长公子,二姑娘的烧已经在退了, 好生休养几日便好。”太医令不由感慨, 虽说是义子, 但是长公子待着二姑娘这个妹妹却是异常疼爱, 微笑了一声,太医令道。
“那你过去吧。”韩辰玉容清冷如画,他垂了垂眸,嗓音清浅若那泉水一般,道。
太医令正准备为里面的二姑娘请平安脉,闻言对着韩辰轻行一礼,道,“是,长公子。”
“这几日好生照顾你们姑娘。”韩辰克制的朝里面看了一眼,到底是顾及到小姑娘的病情,叮嘱月兰道。
月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道,“长公子慢走。”
若是公子执意要进她们姑娘的闺阁,那她们做丫鬟的自然也无法,但她就怕到时候公子跟姑娘又吵起来,好在公子还是顾虑到她们姑娘身子不适,没有硬要闯进去。
等太医令进去给小姑娘请平安脉的时候,才发现容色昳丽的韩二姑娘情绪稍稍有些不对,太医令也没有多想,对着小姑娘拱手道,“下官参见二姑娘。”
“免礼。”小姑娘因为还在想男人刚才那句话,所以捏紧了手,脸色有几分不好,她让御医起来,软声道。
“谢二姑娘。”太医令自是不知道二人产生过争执,他笑着站起来,面对倾国倾城如韩二姑娘这样的佳人,人总是要格外怜惜一些,所以太医令对小姑娘非常客气,道。
“二姑娘这烧已经基本上退了,待下官下去开几服药就好,但姑娘还是要保持心情开怀,切莫忧思过度。”太医令替小姑娘把完脉之后轻声叮嘱道。
说起来整个南阳王府就属二姑娘最小,因此整个南阳王府都宠着她,按理来说不应该,怎么这位二姑娘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这哪里有利于病情的恢复。
“谢张太医,奴婢日后定多逗姑娘开怀。”太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月兰知晓这其中发生的事,她上前一步,笑着对太医令开口道。
“那下官先行告退。”姑娘家的事,太医令自是不敢多问,他拱了下手,恭敬道。
“姑娘。”月兰便将药端上前,举止沉稳的开口道。
小姑娘看着那浓稠滚烫的汤药,第一次没有撒娇,她将那滚烫的汤药直接一仰而尽,月兰心一颤,紧赶着就要将那蜜饯喂过去,小姑娘却阻止了她的动作,如画似月的容貌透着几分沉静,“你刚才做的很好。”
“姑娘,您这又是何必呢。”月兰第一次见她们姑娘这般,埋怨公子之余又有几分心疼,哀婉道。
小姑娘拿着手帕搅了搅自己纤细若玉的手指,笑了一声,道,“月兰,我是不会妥协的,所以也许,做我的丫鬟,是会让你们受苦的。”
她喜欢子盏世子,并非他才华横溢,而是因为他君子如玉,所以不管那人怎么逼迫她,她都是不会妥协的。
“姑娘这说的哪里话,奴婢伺候姑娘这么多年,生死命运本就跟姑娘一起,所以不管日后奴婢是生是死,那都是奴婢的命,所以奴婢不怕,奴婢一定是要伺候在姑娘身边的。”月兰就直接跪了下去,一脸坚定道。
南阳王府百年家族,对丫鬟本来就好,而月兰伺候在小姑娘身边,更是受到了诸多恩惠,又怎么可能会弃她们姑娘不顾。
“你起来吧,我只是说说。”小姑娘看向窗外,她一直知道他不是一个什么好人,若是她再这么冥顽不灵,只怕终有一日他用的那些手段会使用到她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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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辰从南阳王府出来之后,又去了敬安寺。
“你这是怎么了?”云承跟他走在敬安寺的后山上,寺里面的景色美不胜收,可惜人却是没有赏景的心情,云承抬头看了他一眼,轻声笑道,“其实要我说,你这简直就是活该,之前我就跟你说过,溶溶妹妹跟其他姑娘不一样,这姑娘家情窦初开的年纪,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你非不信,现在看这折腾的。”
他虽然人不在京城,但是京城里发生的事他还是知道的,虽然南阳王府刻意隐瞒了消息,但是南阳王府跟平昌侯府调动暗卫寻人这么大事,他们自然还是知道的。
“表哥,要是是你你会如何?”韩辰伸手揉了揉额头,有些疲惫道。
“如果是我,纵然我再喜欢阿宁,但若是她有了心上人,我愿意退出,因为我希望她这一生能够平安喜乐。”云承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低声下气的模样,有些稀罕,道。
这也是为什么当日阿宁嫁给谢宴,云承没有阻止的原因,因为云承知晓这门婚事是谢宴跟阿宁一起求的,所以只要她愿意,云承自然无话可说。
但是同时他也知道,眼前之人是不会轻易放手的,正如他一直想颠覆这个王权,外人都说南阳王府长公子艳冠京华,莲姿如月,但他知道这些其实都只是表象。
韩辰没有反驳云承的话,云承也就没有开口,几阵清风吹过,让人心旷神怡,韩辰却是雅然一笑,道,“我不像表哥,若是我喜欢一个人,那我一定要得到她。”
他喜欢小姑娘的时候,那就是持着一定要得到她的心去的,这一点在小姑娘当年救他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的。
云承对他这句话也没有感到很意外,但却是有些无奈,道,“阿宁对溶溶这个妹妹可是异常疼爱,所以有些话表哥不得不提醒你,虽说臣子为君做任何事情都是理所应当,但是南阳王府为我朝乃至殿下你都是付出的太多了,所以希望你日后不管做什么事都能够顾虑到南阳王府,再说你喜欢溶溶妹妹,肯定也不是想伤害她。”
“我知道。”韩辰沉了沉眸,其实他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小姑娘,所以他之前就提醒过她,可是她偏偏就要……
“再说本朝的常乐公主,听说她很喜欢靖安侯府世子爷?”云承见状替他倒了一盏茶,姿态沉稳的开口道。
当今贵妃娘娘就因为容貌肖似他小姑姑,所以伸手陛下的宠爱,以至于常乐公主自出生起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是贵妃娘娘已经得到昌平侯府一半的势力,若是这位常乐公主再嫁给陆子盏,那对摧毁丞相府势力是非常不利,因此云承还是有几分担忧。
韩辰表情没有丝毫的意外,点头道,“是。”
“你这么不着急陆子盏这边,莫不是陆子盏有什么不对?”云承察觉出几分不对劲,抬头看他。
难道这位陆世子其实并不是像明面上说的那般清正如风,才华横溢,但若真是一个留恋花街柳巷的世家公子,那怎么能被尊称为“京城第一才子”,而且陆子盏的气度也不像是那样的人。
“没有。”对于陆子盏,韩辰自然没有什么话说,他摇了摇头,道。
“没有就没有吧,原丞相府陆姑娘说想见你一面,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他不说,云承自然不会逼问他,二人在亭台之上坐下,云承问。
说起来这位陆姑娘也是个痴情人。
“过几日吧。”韩辰伸手揉了揉额头,自从知道小姑娘心里有了人,韩辰已经有好几日未睡着了,他就知道小姑娘就是他的劫数。
云承见他脸色有些不好,就摇了摇头,难怪当年小姑姑说越是像男人这样天资聪颖的人,将来情路之上就越发坎坷,现在可不就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