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绿想,叶青柠要是早看到他,或许就不会喜欢丁潜那么多年,丁潜个性太张扬,总给人一种嚣张的感觉,而聂宇耕却是气质内敛,沉稳不掩英华。
下课后,聂宇耕被学生们围住提问,足足过了十几分钟,那些学生才都离去,夏绿静静地看着他,等他叫她,才从后排下来。
两人走在校园里,聂宇耕道:“说吧,你又有什么烦恼了?”夏绿诧异,“你怎么知道我有烦恼?”
聂宇耕笑着看她,一双聪明的眼睛非常和气,“你没有烦恼,又怎么会忽然跑来找我,难道不是来寻求心理辅导?”
唉!夏绿叹口气,看来自己的心事是瞒不住人的。
夏绿把乔落芒果过敏事件讲述给聂宇耕听,又把自己的推断也告诉他,“明明很简单的事情,丁潜为什么就想不到?”
聂宇耕略一思忖,淡淡笑着,“你怎么知道你的推断是对的?很明显你先入为主了,认定那就是对的。”
“难道不对?可我感觉,她不可能喝不出芒果的味道。”夏绿反驳。
聂宇耕道:“也许她喝出来了,但故意不说,将计就计;也许她确实没喝出来,毕竟她从来不吃芒果,对芒果的味道一时不察,也并非没有可能,但不管怎样,这都不是你的事,你只需要跟丁潜解释,你事先并不知道奶茶里有芒果,你不是存心陷害乔落,这就够了。”
“可丁潜觉得我是故意的。”夏绿没好气道。
聂宇耕道:“既然他怀疑,你就要跟他讲清楚,男人有时候想法直来直去,没女孩子那么细腻,以丁潜的聪明,只要你把事情告诉他,他自己会判断是非。”
可我看他是个大傻子!夏绿心里嘀咕,看着聂宇耕,讪笑,“聂医生,为什么你这么通透,而他却那么糊涂?”
“他应该不是糊涂,而是有他的考虑,说不定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小事,还没到要开除那个女孩的地步。”聂宇耕分析道。
“怎么说?”夏绿迷惑。
“你之前告诉我,当初是他力排众议,坚持要解雇原来那个涉嫌抄袭的首席设计师,签了乔落,在任何领域,启用新人都是很大的冒险,如果他押宝押错了,影响了业绩,公司的其他股东必然有怨言,甚至在员工心中的威信度都有可能降低,因此在目前这个阶段,乔落具体有多少实力尚不明朗,他开除对方并不明智,等于在宣告自己眼光失败,这个坏影响远比乔落那点小心思严重得多,这一点,丁潜不可能没考虑过。”
夏绿豁然开朗,觉得他分析地很有道理,果然跟他聊聊天,心情就会好很多。
“其实他的眼光并不错,乔落的确是个优秀画手,在游戏人设这方面天赋独到,构思也别具匠心,阿潜在判断别人工作能力这方面还是精准的。”
夏绿已经把惊梦千年玩到通关,也去网上看了很多玩家的评价,这款游戏的确非常受欢迎,故事曲折凄美自不必说,人设和景物的画风精致飘逸,是这款游戏最受玩家推崇的地方,尤其是几个女性人物,画得非常精美流畅。哪怕是不懂行的人看了,也知道设计师是用了心。
在无名湖边站定,夏绿缘望着她和丁潜看蜗牛的那片草地,心中忽又失落。
聂宇耕瞧出她情绪,劝道:“可见,那个叫乔落的女孩的确非池中之物,能力是有的,野心也是有的,却又善于见机行事、甚至借刀杀人,这种人最可怕,所以你会烦恼至此也是情理之中,但是,绿绿,你相信我这句话,一个人心胸有多大,世界才会有多宽广。捣鬼一时有效,然而终究有限。”
夏绿点点头,看向他,“那你觉得,阿潜会知道她是这种人吗?他会上她的当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有聂医生。
☆、第53章
聂宇耕见夏绿一脸幽怨,却又满含期盼的等自己回答,知道她心中自有答案,不便多言,搪塞道:“这我可不好说,你最了解他,你应该知道。”
“其实我也知道,阿潜对她没有那个心思,但我就是觉得,乔落太讨厌了,明知道人家有女朋友,还往上凑。”夏绿自言自语。
“生活可没有那么多道理可讲啊,这个世界上什么人都有,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违法乱纪、离经叛道,你无法约束别人的行为,但可以活得聪明、活得潇洒,为不相干的人动怒,一点都不值得。”聂宇耕点拨她。
“我懂了。”夏绿眼珠转了转。
之前她钻牛角尖一门心思去想怎么对付乔落,实在不甚高明,她真正要理顺的关系,是她和丁潜之间。只要他俩感情经得起考验,任何人从中捣乱都将是跳梁小丑,看来醋吃得太多,也会影响智商。
眼看着就要走到校门口,夏绿主动道:“聂医生,学校对面新开了一家饭店,爆炒羊肉和沸腾鱼不错,我请你吃饭。”
“走!”聂宇耕很爽快地答应了。
在小饭店点了三个菜,两人对坐,聂宇耕告诉夏绿,他和叶青柠准备国庆结婚。
“真好,恭喜你们。”夏绿由衷地说。
“遇到对你好的人,要好好珍惜。”聂宇耕开导她。
夏绿点了点头。
菜上来以后,沸腾鱼里飘着一层红红的辣油,夏绿笑道:“一看就很好吃,聂医生,你别看这盆鱼看起来像是很辣,但其实只是微辣,你应该能吃。”
聂宇耕不太能吃辣,她以前跟他一起吃饭的时候就看出来了,他更喜欢吃甜的。
这女孩子很细心,聂宇耕笑笑,拿筷子夹了一片鱼肉,放到醋碗里过了一遍,才放到嘴里,吃过了才评价,“不错,鱼肉很嫩。”
“不错吧,我跟阿潜都喜欢吃川菜,我们都不怕辣。”夏绿很得意地笑。
到底是小孩子,尽管跟丁潜闹别扭,还是三句话不离他,聂宇耕莞尔笑着,也没停筷子。学校附近的饭店,普遍物美价廉,他自己也经常出来吃。
这时候,流浪动物收容中心的值班护士打电话告诉聂宇耕,附近居民送了一条受伤的流浪狗到收容中心,小狗的两只前腿被坏孩子打断了、头部也受到撞击,需要尽快动手术。
“好的,我知道了,马上过去。”聂宇耕挂断电话。
“我跟你一起去。”夏绿叫来服务生结账,和他一起出门。
手术室里,夏绿和聂宇耕一起换了手术服进去做手术,聂宇耕主刀,夏绿给他打下手,在这里帮忙快三年,护士会做的一切她都会。
受伤的是一条白色京巴,伤得很重,在手术台上奄奄一息,一双眼睛泪汪汪地看着人,非常可怜,夏绿安慰地抚摸它受伤的头,鼓励它求生。
聂宇耕先替它头部做了缝合手术,又开始清理它腿上的碎骨,开始接骨。
夏绿递工具给聂宇耕,见他额头上都是汗,拿纸巾帮他擦擦汗。手术持续了很长时间,等手术全部结束,夏绿从手术室出来,感觉自己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
一眼看到丁潜站在那里,夏绿迎上去,“你怎么来了?”
丁潜面有不豫之色,声调儿也冷冷的,“整整三个小时,我联系不上你,谁都联系不上你,打电话给你同学,都说没见到你,我没有办法,只有到处找你,到这里来,听说你在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