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道:“谁敢编排我们世子?”
主仆俩正说着话,就听人说王厉那边派人过来送东西,什么都有,主院都快摆不下了!
舒阳长公主没想到王厉撒出去的钱还有她一份。她哼了一声:“这小子才没这么贴心,准是那小丫头提议的,她倒是会卖好。”
说是这么说,她还是起身走出去看看王厉都给她挑了什么回来,若是拿得出手,她过两日便穿去宫宴叫其他人瞧瞧她儿子的孝心。
王厉买的多,哪怕不是样样都合舒阳长公主的意,挑出几样亮眼的来还是很容易的。
舒阳长公主看了一圈,叫人留出几样自己过几日穿戴用,剩下的都送去库房收着。
两日转瞬即过,这天舒阳长公主要带王厉进宫去拜见太后以及当今圣上,连双双自是没资格跟去的,一早便起来送王厉出了门。
王厉搂着她亲了几口,才施施然去与舒阳长公主会合。
府里静了下来。
连双双安安静静在府中待了一会,确定王厉他们已经进了宫,便点几个可靠的侍卫随自己出了门。
泼皮少年收了定金,也按时按点来赴约。
连双双朝衙役亮出淮南侯府的令牌,便被衙役客客气气地请了进去。
京兆尹是个面色威严的中年人,听说是淮南侯府的人来了本有些不耐,却被衙役递上来的那张状纸吸引。
那状纸写得条理分明。
状告的人是自己“表哥”。
诉说的是三桩冤案,有的有实证,有的没实证,但每一桩都讲得清清楚楚。这桩案子不仅事关女子清誉,还牵扯到两条人命!
尤其是最后一桩,正好是舒阳长公主近来屡屡让人督促他们快些破案的画舫藏尸案!
连双双以前便到过官府办事好几回,进了京兆府也不紧张,慢腾腾地端起桌上的茶饮了起来。
倒是泼皮少年有点拘谨,坐在那儿左顾右盼,心道自己居然自己走进府衙来了,也不知能不能囫囵着走出去!
不都说“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吗?
转念一想,眼前这小娘子一出手就是二百两,还是给他这样的泼皮无赖,也不算是“有理无钱”啊!
这样一想,泼皮少年一颗心也安稳下来,端起自己手边的茶牛饮两口,还砸吧两下嘴想仔细尝尝衙门的茶到底什么滋味。
京兆尹戴好乌纱帽出来时,瞧见的便是两个加起来年纪都没他大的小孩儿很自在地在坐在那儿喝茶。
第11章 完结
程家表哥自幼体弱,连家人有好东西都先紧着他,待他不可谓不好。今日连父要带连母去赴宫宴,这是天大的荣耀,是以他们一早便出了门,到宫门前候着。
程家表哥送他们出了门,眼神阴鸷得很,抽出手帕捂着唇猛咳几下,低头一看,帕子上沾着血。想到这两日京中传得沸沸扬扬的传闻,他心里憋闷得很,没想到那死丫头还能翻身。
想到今天那出身低贱的女人穿着诰命服要进宫,程家表哥心里越发怨愤,觉得这母女俩都霸占了绝不可能属于她们的东西。
好在他已经派人出去盯着公主府,准备看看连双双什么时候落单,给她一个更大的教训!
就等着好消息传来了。
可惜程家表哥没等来好消息,却等来了破门而入的衙役。
程家表哥不敢置信。
他被粗鲁地赶进牢房里。
他先前派出的人已经被关进对面的牢房里。
程家表哥第一次面对这种境况,有些慌乱地扶着牢门喊人。
可惜没有人搭理他。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衣着华贵的身影阴暗的长廊处走了出来。她看起来与牢房格格不入,衣裳用金线绣着光耀夺目的绣纹,脚上是一颗颗圆润东珠嵌成的珍珠鞋。更叫人没法忽略的是,她那映着日光的姣好容颜,那眉眼与唇鼻都如雕似琢,整个人瞧着光艳照人。
“表哥。”
少女笑意盈盈地走近,头上的金步摇亮得晃眼,随着她轻盈而随意的步伐轻轻颤动着,一看那做工便知价值连城。
“是你!”程家表哥听了这样一声叫唤,立刻站起来冷眼看着朝他走过来的连双双。即便曾经做下许多恶事,这一刻他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落入这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境地怎么能不心慌?程家表哥怒道,“是你在搞鬼?你快放我出去!”
连双双道:“表哥做的事人证物证俱在,和我有什么关系?”她毫不畏惧地仰头看着程家表哥,平日里羸弱而艳丽的眉眼满是由衷的笑意,“我只是来多谢表哥,送我一条青云之路。当初若没有表哥相助,我也进不了淮南侯府、攀不上世子这根高枝。”
程家表哥怒骂:“我当初就该把你扔进乞丐堆里!”
连双双目光一瞬不瞬地与凶狠的男人对视:“就像对那杨家姑娘一样吗?随便找几个人就把一个无辜姑娘给糟蹋了。”
程家表哥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艳丽脸庞,伸出手想把她抓到近前来,却被牢门挡着没法触碰到她。
他双眼赤红地盯着连双双,知道自己落入连双双手里必然没好下场,也不再藏着掖着:“对,就像她一样,再怎么哭喊也没有人去救她,一次次想爬出去求救,又一次次被拖回去!早知你这么能勾人,我绝不会把你送到那纨绔的床上去……”
他是后悔了,真的后悔了,早知如此,他倒不如让姑父把这死丫头许给他,他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
都怪那纨绔当初觊觎表妹,要不然他也不会把这个自己瞧不上眼的死丫头送过去,把两个碍眼的家伙凑成对……
连双双仿佛没见到他狰狞的表情,平静地说起那花娘的死,问他为什么要杀一个毫无依仗的可怜女子。
程家表哥冷笑:“谁叫她爱弹《阳关曲》,她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