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把四季拟人化,夏天无疑是个爱哭的孩子。
虽然不利出行,时间长了衣物还会变得潮湿,但是就连元鸥这个不太喜欢连阴天的人都不得不承认,雨景实在美丽至极。
哗哗哗下大雨的时候,整个世界似乎都被一种壮阔的气势所感染,无根之水从天而降,像奔赴沙场的勇士,义无反顾的,甚至是带点凶狠的把自己砸到地上!
大颗大颗的雨点会把土地砸出一个个的大坑,会把娇花嫩柳打个七零八落狼狈不堪,就连打在人身上,也是生疼。
每当这个时候,元鸥都会由衷地感到惊讶:
水,本是至柔的存在,可是稍微换个方式出现在你眼前,又会变的那样勇猛无畏……
而那些微风小雨的天气啊,眼前的一切都变得雾蒙蒙、水润润,像笼了一层纱。轻烟一样的雨帘从天而降,银针似的落在树上、草上、花上……
沙沙沙,沙沙沙!
云彩压得那样低,低的仿佛一伸手就能触碰得到,低的好像远处的水都和天接到了一起。
岩石被打湿,从灰蒙蒙变成黑黝黝的,在雨水的滋润下仿佛反了光,原本沉默笨拙的石头竟也像被赋予了灵魂,变得灵动了许多。
根根分明的雨丝落到水面上,造就了一圈圈的涟漪,由小及大,最终又重归于无。
翠绿的荷叶上有一层薄薄的茸毛,雨水在上面汇聚,从一点点几乎看不见的细小水滴,终于变成一颗颗大珍珠似的水珠。
水珠随着风滚啊滚,从茸毛上划过,不留一点痕迹。
有的水珠太大,荷叶终究承受不住,虽然恋恋不舍,却还是果断的一歪脖子,将它倾入水塘……
在花园的水潭边撑一顶墨绿的大伞,下面摆一张桌子,桌子上放一壶热腾腾的咖啡,加不加奶随便自己的心情。
深深地吸一口带着水汽的空气,元鸥忍不住感慨一句,“真特么的奢侈啊!”
嘴里这么说着,她的手下却并不停。
话说之前她不是练习绘画来着么,小几年下来终于小有所成,上个月就发了几节漫画上去,反响竟然很不错!
元鸥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也没那个脑子,做不来什么太过高大上的惊天动地情节,所以一切从简入手。
她给自己糕点屋的十几种招牌点心都设定了拟人形象,稍微加了点色彩,并且按照西点和中式点心的区别分了两个阵营,画了些日常生活中的小片段。
什么提拉米苏小姐啦,马卡龙军团,豌豆黄老爷,枣泥山药糕闺秀……
西式糕点穿的都是蓬蓬裙啊燕尾服等西式宫廷服装,繁复而美丽,不经意间便会流露出浓郁的异国情调;
中式糕点穿的都是旗袍啊马褂啊唐装之类的中式经典服饰,古色而古香,举手投足溢出的都是穿越了千年的历史积淀。
一开始,元鸥真就只是画着玩玩儿,觉得练了这么久不能白练了,而且画完之后也挺自得,就简单的整理了下之后发了上去,略一炫耀的意思。
可没想到,上传之后才短短几个小时,转发量就超过了五位数!
再三确定自己真的没看错之后,元鸥顿时就有点晕菜,激动地小心脏噗啦噗啦的。
这次可都是她自己的粉丝给转载的呢,谷毅啊谢蓉啊谁的都还没反应过来呢!
谷毅是在中场休息的时候才知道的。
几个小年轻凑一起刷微博,笑的哈哈的,他出来透气的时候,一个胆子平时跟他就比较熟悉的小伙子就走上前来,把自己的平板递给他看,“小毅哥,小元宵还有这么个本事啊,正经的多才多艺呀!”
满头雾水的谷毅接过来看,只一眼就扑哧一声,险些把水喷到人家屏幕上。
尼玛,上面那只咖啡蜜蜂纹面包的打扮怎么就这么眼熟?!
呵呵笑着还了人家的平板之后,谷毅嗖的跑到一个洗手间的隔间里关了门,然后一通电话打给元鸥。
他阴阳怪气的问,“关于那只蜜蜂面包,你有啥想解释的没有?”
被抓包的元鸥就有点窘迫,哼哼唧唧道,“那个什么,多有纪念意义啊!那可是咱们头一次见面……”
顿了下,她又说,“而且,蜜蜂面包先生多帅呀,贵族出身,还是主角呢!”
然而谷毅依旧是余怒未消!
他用一种酷似牙疼的语气追问,“就算是这样吧,可是面包先生的性格定位,我私以为很有问题呀!”
“自恋”、“死傲娇”……
元鸥表示不服,“自恋说错了吗?你对个头次见面的人就问人不认识你,这还不自恋啊?”
谷毅语塞,“那个死傲娇啥意思?我哪儿傲娇了?”
元鸥很没有节操的将同伙出卖,“是宋哥,宋哥说的!他私底下跟我抱怨啊,说你经常得顺毛摸……”
半小时之后,“优质经纪人宋征”在微博上公开@“糕点师元鸥”和“歌手谷毅”,义愤填膺道,“木节操的,见色忘义啊!”
**********
七月中旬的一天,曾茹忽然跑过来给元鸥送请柬,并邀请她跟谷毅一定过去参加聚会。
元鸥笑着道谢,然后问是什么聚会。
曾茹笑笑,“前天我们乐团不是刚在b市举行了一次演奏会吗?我和老方觉得机会难得,就留了几个好朋友多住几天,也好尽尽地主之谊。”
一听这个,元鸥真是既激动,又肝儿颤,“都有谁参加啊?”
曾茹当即就跟报菜名儿似的报出来一水儿的外国人名,听着长,其实也就四五个人,都是夫妻俩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