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走进去了,大表哥早些休息。”秦可语速飞快。
“好……”
谢曜看着小姑娘匆忙离开的背影,心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但片刻后,也只是无奈的轻笑一声。
“姑娘脸怎么这么红?”杏桃看到秦可后惊讶问道。
“许、许是刚才跑马,累着了……”秦可顾左右而言他。
杏桃不疑有他,推开了房间的大门。
“姑娘,这房间还不错呀,比我想象的好多了。”杏桃和清莲走进房间,笑着说道。
秦可心里还在纠结那个荷包的事情,压根没怎么留意房间的布置,潦草的嗯了一声,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清莲去开门,是驿站的小二。
小二递上来一个食盒:“给姑娘们送晚膳了,但是热水估计还得麻烦姑娘等等。”
“有劳。”
那小二道声“应该”,便退下了。
晚膳是清粥和小菜,秦可坐在膳桌前慢慢用着,脸上的热才慢慢退了下去。
等用完膳,秦可才注意到这房内的布置,这整间房应当是驿站最好的房间了,宽敞舒适,床铺上的被褥也是新的,还有四五盏灯,一看就是刚刚才备下的。
杏桃笑着替她去解发,“这房间应该是这里最好的房间了,大公子对姑娘就是好。”
秦可小声的嗯了一声,“大表哥为人一直很细心。”不仅对她,对表姐和表哥们也是一样的。
她自己伸手将梳子拿了过来:“我自己来吧,你们也早些休息。”
“诶,稍后伺候完姑娘沐浴,我和清莲再去歇着。”
驿站烧水不容易,但也没让秦可等太久,小二没多会儿就将热水提了进来,一共三大桶,显然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多谢。”
清莲办事妥帖,给那小二递了几颗银瓜子,那小二开心的弯腰弓背:“姑娘若还有什么吩咐,随叫随到。”
秦可通完了发就过来沐浴,驿站简陋,只能简单擦擦身,洗完澡后秦可就让杏桃和清莲去歇下了,自己这才坐到床边,将荷包偷偷的拿了出来。
绣这个荷包的时候她完全不能视物,几乎是凭着感觉绣的,如今看来针脚粗糙,走线凌乱,这样的东西……她究竟是怎么好意思送出去的……
秦可懊恼的查看那个荷包的边缘,的确已经开线了,她很想将这个丢掉重新给大表哥和表姐缝制一个,可再仔细去看,这个荷包有不一样的意义,而且分明有过佩戴的痕迹……这是不是说明,大表哥是不嫌弃的?
秦可忽然就开心起来,大表哥是请她缝补,不是要重新换掉的。她仔细低头去看手中的荷包,边缘走线可以拆了再缝,至于素面的锦缎,也可以再添上一些图案……秦可越想越开心,只恨不得立刻将绣篮拿出来。
不过明日还要赶路,她想了想,还是将荷包先收了起来,等到了江南安顿下来,再给表哥补一个吧。
入夜,驿站内外的人似乎也都已经安置妥当,陷入了一片安静当中。秦可有些许的认床习惯,正在努力适应当中,可窗外忽然传来一阵雷声,接着就是划亮天空的闪电。
秦可瞬间就睁开了眼睛。
夏日的雷雨来的很凶很猛,噼里啪啦的雨点倾盆而下,雷声和闪电还在狂吼,外面的草木似乎都被大风刮倒了一些,秦可捂住了耳朵,钻到了被窝当中。
她很害怕这样的雷雨天,从小都是。
清莲忽然进来了,走到床边,小声唤她:“姑娘,姑娘?”
秦可睁眼,看到清莲后,心里松了下来。
“奴婢知道姑娘害怕这样的天气,别担心,奴婢给您掌一盏灯吧?”
秦可点了点头,屋里很快出现了一丝光亮,她心中的忐忑也稍稍淡了一些,可很快,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是元若:“大公子见表姑娘的房间灯亮了,派奴才来问一声,可是姑娘有什么需要?”
清莲忙回:“没有,就是我家姑娘害怕打雷,所以留一盏灯。”
元若:“原来如此,这是夏季的雷阵雨,应该过一会儿便好了,姑娘若觉得暗,我再让人送两盏灯过来。”
秦可连忙道:“不必麻烦了,现在这样就很好,麻烦你转告大表哥,不用担心我。”
“是。”
元若走后,清莲陪着秦可说了会儿话,然后走到床边将检查一下窗户是否有关牢,不过她刚走过去,就注意到了秦可房间斜对面的那间房。
那应该是大公子的房间,在他们房间灯亮起来之后也亮了起来,清莲思忖了片刻,没有将此事告知秦可,而是默默观察,一直到雷雨声渐渐小了,秦可睡着了之后,清莲吹灭了房间的灯,果然,那边房间的灯也熄灭了。
看来大公子的确在挂心着自家姑娘,清莲笑了笑,将门关好,悄声退了出去。
次日,原本定于辰时出发的队伍延后了半个时辰,秦可在驿站用完早膳后才上了马车,她上车前四处看了眼,没发现大表哥的身影,她略有些遗憾的上了马车,乖乖的坐在马车里等着出发了。
秦可在马车内默默的坐着,从驿站出发,大概又行了快半个时辰左右,队伍忽然再次停下了。
队伍里的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中丞大人忽然翻身下了马车,走向了路边的一个农户,原来是那农户正在此处卖樱桃,铁面无私的谢中丞便将那农户的樱桃全部承包了。
有人在队伍里小声嘀咕:“这马车里的那位姑娘究竟是什么来头啊,我怎么觉得,谢大人好像格外的上心呐?”
“好像是谢家的表姑娘,大人的表妹,是先江南知府秦大人的孤女。”
“原来如此,我记得秦大人似乎在一年多以前遇难了吧……那这姑娘也是个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