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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琦烿:“看看我们人类自古以来创造的那些灿烂的文化,看看那些古代先贤的理想和抱负吧。
我们还有机会将它们变成现实啊,我们的科技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了啊,我们可以早上去月球,晚上回地球了啊,我们可以把生命带去那些蛮荒的地方,我们可以一点点的点亮这个漆黑的宇宙!这是我们的责任啊,不要忘记我们的责任啊!
大家,现在灭亡的危险就在我们的头顶上啊,水星金星火星上的人已经被杀完了啊,马上就要轮到我们了,快点拿起武器反抗吧,不要再沉溺在彼此戕害中无法自拔了啊!快点团结在一起吧!不要再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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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突就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人越来越多。他们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沉浸在这无尽的冲突之中,看到眼花缭乱,看到精疲力尽,看到不能自拔。
而太阳系其他行星,诸多人造人在完成各自的任务后,便纷纷抬起头,迈着整齐且轻盈的步伐,踏进了等待于此的飞船之中,数以亿万计的飞船在黑暗中悄无声息的向地球飞来。令地球上空的星光完全熄灭。
黑色遮蔽了天空,然而并没有任何人知晓。它们已经太久没有看过星空了,星空对它们的诱惑,没有城市的霓虹来的闪耀,没有网络的信号来得迷人,那空无一切的太空早已被逻辑证明空无一切,不再值得任何人关注。
可是雷琦烿看到了熄灭的星光,于是她奋力护喊道:“你们看看宇宙吧!看看那广袤无垠的空间吧。看看木星那旋转飞舞的大耀斑吧,看看那如宝石碎片一样闪耀的土星环吧,看看那一直燃烧却默默无闻的太阳吧。
再不济,看看脚下这颗蔚蓝色的星球吧,它养育了我们,可它为什么不说话啊。太阳不说话却普照万物。月亮不说话却让海水起落。地球吧不说话却能养育万物。
宇宙什么时候说过话啊,它连生命都可以创造,它连银河系都可以舞动,可它为什么不说话啊!
我求求你们,不要再争吵了。
做点正个八经的事吧,把自己该承担的责任承担起来吧,机器人大军已经在路上了,人类已经就要毁灭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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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琦烿的呼喊终于引发了一丝关注,或许是因为她的外貌,或许是因为绝望本身就有足够的吸引力。一群人来到了雷琦烿的直播间,开始大肆刷起了自以为是的弹幕。
“红头发的,长得还不错,但是比我家的人造人还是差点。”
“年纪大了点,勉强能冲。”
“看她眼睛,人家可是高贵自然人呢。”
“哈哈哈拉倒吧,都什么年代了还自然人合成人。现在是身份时代。”
“好像还是个亚裔,难道是旧党?旧党可不行,都是一群排外分子,不值得关注。”
“讲的东西嘛马马虎虎,我看了这么久,思想性还是差了点。”
雷琦烿见终于有人来听她说话,便赶紧将自己的主张说了出来:“机器人大军就要来了,他们十分团结,彼此配合无间,我们只有组成一道道防线才能对抗它们,如果你们这样分裂,这样无限分裂,你们什么都做不成啊!你们会死的!!!”
然而她的话却引发了众多围观者的哄堂大笑。
“时代变了,大人。”
“讲故事可吓不倒我们。”
“听故事就图一乐,真图一乐还得听故事。”
“你自己话那么多,凭什么让我们闭嘴?”
“就是就是。哈哈,你比我们更了不起么?”
“一个想证明自己的蠢货罢了,没脑子,女人都这样。”
“你说女人都这样?我就是女人,我可不这样。”
“那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看不上女人?难道你是旧党的狗?”
“你呢,新党的太监么?”
于是弹幕又开始了一次分裂,无穷的争端瞬间爆发,至于她究竟想说什么,究竟在说什么,早已无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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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屏幕前,雷琦烿陷入最彻底的绝望,她完全意识到,言辞终究只是言辞,和人类发明的其他发明创造一样,不具备任何威力。
于是她站起身,带着摄像机信步朝外走去,外面有一艘早已停在此地的悬浮车。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说道:“你们离的太远看不清,我就带你们近点看吧,如果你们能看到它们,就应该知道,毁灭已经迫在眉睫了。”
悬浮车朝天空飞去,向着天空的漆黑越飞越近,越飞越近。
而在屏幕前,众人依旧沉溺在快乐之中。
“谁会听你的话啊,不过是一个妄图奴役我们的自然人,我们才不会听自然人的话呢!”
“哈哈哈哈哈哈~毁灭吧,不过就要毁灭,也要让女方先死。”
“对对,让女性自然人先死!”
“让女性自然人里面的女权主义者先死!”
“对对对!!”
悬浮车撞上了漆黑的铜墙铁壁,猛烈爆开,在漆黑的夜空中爆出巨大的烟花。烟花短暂的照亮了黑暗,如此华丽,如此绚烂。
“woooooooooooo!”
刺激的画面在这一瞬间满足所有人的猎奇心理。观者纷纷举手惊呼,为她点赞。
似乎在这一刻,他们终于证明了自己的存在,终于击败了那个看不见的敌人,结结实实的站在了这片不确定的土地上,结结实实的站立这片随机而混乱的土地上。
然而那片为他们盛开的烟花转瞬即逝,很快,天空便重新陷入了黑幕,这一次,是彻底的熄灭,一切光芒这一刻完全消失。连带着城市内所有的灯光一起,全部熄灭。
宇宙的寂静降临在这片喧嚣的土地上。
一名观者因为这漆黑和寂静感到惶恐,不可忍受的他伸出手,似乎还想在发表些什么。但是他什么都看不见,这时,他听到耳边有亲昵的呼唤。
“嘿。”
他下意识扭头一看,发现身边不知何时站着一名苍白的少年,正对他笑呢。
“先生女士,您觉得,这世界上,谁最该死呢?”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