饵料在浅蓝海水里化开,陆擒又陆续扔了四五个。
“对了,忘记问你,喜欢钓什么鱼?”陆擒问道。
裴容:“什么鱼上钩不是我能决定的。”
陆擒:“可以调整饵料配比和位置。”
裴容连忙摆手:“我都行。”
陆擒观察着水里浮起来的气泡形态,道:“还行,有大鱼。”
裴容:?
“这么久没动静,鱼饵可能被吃掉了。”陆擒从箱子里拿出一只鲜虾,示意裴容重新挂饵。
裴容默默收竿,鱼钩转向码头,陆擒任劳任怨地跑过去把虾穿上去。
经过陆擒一番努力和下血本,浮标终于第一次下降,意味着有鱼上钩。
一只两斤重的鲈鱼,裴容使了些劲儿才拉上来。
他原先准备的红色小桶都装不下。
他对着跳跃甩尾的鲈鱼皱眉,不想亲自取钩,会被甩一身咸腥的海水,这不在他的钓鱼计划内。
陆擒连忙打开一个半立方大小的水箱,把鲈鱼取下来,麻利地帮他重新挂一只鱼饵。
接着,裴容眼睁睁看着陆擒从另一个箱子里拿出一台打氧机。
不止,他还下了一个地笼,说可以捕捉螃蟹虾米和鱿鱼。
裴容看见他在笼里放了很多饵料,属于来了就得吃撑的程度。
他把鱼钩甩回海里,以为陆擒可以歇会儿了,陆擒又开始帮他补窝。
他收回钓鱼很无聊这句话,起码对陆擒不是。
钓两条鱼就补一次窝,估计鱼也不想上钩的,但陆总给的实在太多了。
裴容一愣,艹,陆擒不也是这么对他?
一箱耗材渐渐见底,水箱里鲈鱼摆尾黑鲷穿梭。
太阳快下山时,陆擒给他披了一件外套,自己则准备收笼。
一节一节青色帷幔罩着的地笼入水之后分量极重,裴容试着拉了一节,好像好运光临一般,出水那一刻,一只漂亮的兰花蟹被带了上来,蟹钳里还夹着一只破碎的小鱼。
陆擒见他过完瘾,接手过来,三下五除二全部收齐,蹲在码头上卸螃蟹。
哇,任谁一看,都得赞叹一声“一个充实的钓鱼午后”!
裴容恍恍惚惚,他预想中的钓鱼应该是愿者上钩,他落得清闲。
而不是像陆擒这样,疯狂下套引流,这完全违背了他安静钓鱼的初衷。
违背了,又不完全违背。
毕竟陆擒恨不得钻水下亲自帮他挂鱼,他比早上还清闲。
好像也……不错?
不可否认,每当鲈鱼随钩跃出水面,裴容心尖就像被鱼尾扫了一下,痒痒的,荡起一圈涟漪。
夕阳余晖照着美人脸上眼里清浅的笑意,柔和得像晚风。
陆擒蹲着仰头看,觉得这是裴容连日来最高兴过的时刻。
他呼出一口气,幸好这些鱼识相,不然他当真要穿潜水服博美人一笑了。
嗯……陆擒一顿,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但很正常不是么,裴容这么漂亮,谁不愿意满足他?
“明天还钓吗?”陆擒收拾剩下的饵料,“我全都下在这里,明天它们还会来这里觅食。”
裴容:“不用了。”
他把三年份的瘾都钓完了。
第四天清晨,晴朗微风,适合启程返航。
邮轮直接停靠s市,距离陆氏大楼只有一小时的车程。
陆擒在西北大农村驻扎了半个月,又出海五天,整整二十天没出现在办公室,有重要会议都得退休的陆老总顶上,一靠岸就被亲爸撵回公司上班。
裴容假期余额充足,搭上前往m国的飞机。
“确认一下,十二点半落地?”江焱与他通话,“明天正好是赵姨复查的日子,我去机场接你,然后再去接赵姨。自己在飞机上休息好,我这边不等你倒时差了。”
裴容答应:“当然,我在飞机上能睡满十个小时。”
江焱:“到时候跟赵姨一起做个全身体检吧,我怀疑你这么懒,在国内有没有按时体检。”
裴容:“算了吧,抽血要空腹,我想在飞机上吃一些东西。”
江焱:“那先做抽血项目以外的。我大早上带抽血针登门行不行,力争你还没睁开眼睛察觉到饿就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