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容推了推墨镜,嘀咕道,真是便宜陆擒了,以前周航求爷爷告奶奶,他都不参加这种私人饭局。人越少越累,因为不能远远地用同一套笑容敷衍扫射。
陆总给的钱太多了,多到收不回本。裴容挂上“营业中”的招牌,决心不让陆总在朋友面前丢脸。
打完招呼后,陆擒领着裴容去仓库逛了一圈。
小岛上平时没人住,没什么物资,船舱搭载了含工作人员在内大约二十人的生活资料。
目之所及是满满当当的酒水饮料、生鲜烘焙……
“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现在买还得及。”
裴容:“够了,吃不完了。”
陆擒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袁浒催着要打麻将,你玩不玩,输了算我的。”
裴容:“你自己玩吧,我去晒太阳。”
甲板上摆了两张躺椅,其中一张已经有人躺着了,是刚认识的乔树。
裴容默不作声躺在另一张藤编的躺椅上,将遮阳布往前拉一点,吹着五月份柔和的海风,愈发像一条咸鱼。
时光静谧,游轮鸣笛渐渐离岸。
裴容翻了个身。
大型游轮遇上波平浪稳的好天气,在海上航行如履平地,几乎没有摇晃。
裴容又翻了个身。
一旁的乔树见状,以为他在这无聊,便道:“棋牌室在一层06间。”
“谢谢。”
裴容“嗯”一声,干脆爬了下去,三步并作两步回了自己房间。
把海景房窗户通通关上,隔绝摇晃的海平线和粼粼刺眼的波光,裴容扶在洗手池上干呕了几下,什么都没吐出来,但肚子舒服多了。
他脱了鞋上床,被子蒙过脸,洗脑自己是条被风吹动的咸鱼。
很舒适,没什么好吐的。
是的,就是这样。
裴容闭着眼睛,没一会儿就把自己哄睡了,至于什么“好好表现”,早忘在九霄云外。
陆擒在麻将室打了两圈,见袁浒伸手去摸打火机,提醒道:“要抽出去抽。”
别把烟味染他衣服上。
袁浒只好干叼着烟蒂,吐槽道:“以前怎么没这臭毛病。”
程识轻笑一声,出了一个“九筒”,分析道:“肯定是被管着了。”
陆擒面无表情:“杠。”
程识:“啧。”
袁浒自豪:“我老婆就不管我抽烟。谁会管男人在外边抽一两根烟的,我只要回去不带香水味老婆就不会打我。”
“说起来,你的……”袁浒这里省略了一个称呼,“出手挺大方的,不愧是跟着陆总的人,这眼界都不一样,两个亿直接扔k市官方渠道。啧,不像我认识的那些小明星,捐钱还得找熟人的私募慈善基金,幺蛾子多着呢。”
轮到陆擒摸牌,他拇指摩挲了一下牌面的凹凸,想起裴容老是说他手指太糙,便拧眉认真感受了一下。
分辨不出来,他不常摸麻将。
陆擒:“他确实不太爱钱。”
声音像困惑,又像在回应袁浒的话。
程识和袁浒识趣地不接话。
不太爱钱?
陆擒有的是钱,但他除了能给裴容很多钱,难道还能给别的?
立这个“不爱钱”的人设,是想跟陆擒要什么?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到底是跟他们无关的事。
第四个麻将组成员是临时从员工里抓来的,不发表任何意见。
陆擒并不是随口一说,他敏锐察觉到裴容其实对金钱很看淡。除了发的那条微博,裴容现实里没有提一句两亿。
他一直觉得与裴容的关系靠投资维系,他出钱,裴容帮他戒瘾,关系很稳固,哪怕一月一次半年一次,时间排得很远,好像一项长久的人生计划。
看到热搜之后,轰然间地板塌了。
他有种需要寻找新平衡的紧迫感,这种紧迫感让他暂缓了好不容易盼到的七天一次。
他计划了这次海上旅行,目的尚未明确。
袁浒和程识微妙的沉默,让陆擒感到烦躁,干脆把麻将一推,起身去找裴容。
他抽时间上船可不是为了陪这两人打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