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如此一合计,转头看了天曜一眼,四目相接,几乎是心照不宣的,她就能明白,天曜现在心头的想法她一模一样。
于是雁回立即开了口:“上次我召集去闹事的狐妖魂魄们估计被素影真人打得够呛,这两天都没见到他们身影,这次估计是用不上了,弦歌,你在天香坊里安插的线人有没有办法在今晚……”
雁回话还没说完,弦歌便笑了笑:“还用你说,这不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吗,喏。”说着弦歌从袖子里摸出了两个令牌。
雁回看着弦歌简直跟看菩萨一样充满了崇拜:“弦歌儿你真是神通广大!”
见雁回如此惊叹的模样,弦歌笑得妩媚:“你以为我叫你来干嘛,只给你们通知这个消息吗?令牌拿去,别在腰间,一人一个,让你们能在这大白天,正大光明的从正门进去。别再像做贼一样了。”
雁回一把拿过两块令牌:“弦歌儿你等着,待我有朝一日变成了男儿身,我就踩着七彩祥云来娶你!”
听着雁回如此狗腿的话语,天曜实在没忍住斜眼瞥了她一眼,但却不曾想瞥到了雁回拿着手里的令牌像小孩一样开心的笑脸。
然后她塞给他一块,严肃的吩咐:“好好拿着不许弄掉了啊。”
真是……以为他和她一样像小孩吗……
弦歌抿了口茶:“哎,上次是谁说,要不是看在我漂亮的份上,就要打我了来着了。”
“那是我说的浑话呢。我这就去了啊。告辞!”省得回头拖延了时间,让素影又派人来给龙角加固个封印什么的,那才是麻烦。雁回想着,忙不迭的出了门,是她风风火火的一贯作风。
天曜这边正想要跟上,身后的弦歌倏尔开了口:“这位小哥。”天曜回头,但见弦歌饮了口茶,道,“记得要护着她一点啊。”
护着雁回?
这还是天曜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从与雁回相识之后,天曜一开始对雁回想的都是怎么利用,怎么算计,怎么让她做他想让她做的事,到后来,他让她同情他,然后护着他,和他一同去做别的事。
这期间,雁回一直是站在保护者的角度帮他突破绝境,救他危难之中。
雁回好像并没有哪一刻表现得可以让他去保护。
于是天曜听这句话,愣了愣,便也没有回答,这时下面的雁回已经开始叫了:“天曜你在磨蹭什么呢,跟上来。”
天曜便礼貌的点了个头:“告辞。”
只留弦歌一人在房间里,独自饮茶。
雁回一路领着天曜走,一边走一边说着自己的安排:“咱们拿着令牌进了天香坊,别的啥都不要干,直接去找你的龙角,上次你说你感觉到了龙角所在的具体方位吧,那天香坊的坊内布置图你可还记得,进去了之后,就靠你带路了。”
天曜点头应了。
雁回又琢磨了一会儿,忽然想脚步猛地一顿,她几乎是立刻一个转身,一直跟在雁回身后的天曜便没能停得下来,一下撞上了雁回,雁回往后一倒,天曜一伸手便将她拉了回来。
正巧抱进了怀里。
雁回的身体,和她的掌心一样,温热得发烫。
雁回没有动,身体变得更加烫了起来。天曜知道,她又要说她是个吃了药的人了。于是在她开口之前,天曜便足够理性的后退了一步,拍了拍胸膛,像是能拍掉雁回在他胸膛前留下的软软的触感一样。
天曜一抬眼,脸上没什么异常神色,他只盯着雁回,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淡淡道:“又怎么了?”
雁回脸红了好一阵,然后深呼吸了几次,才垂着头盯着地面,显得有几分害羞:“这次要拿龙角,你不会又捅我两刀了吧!”
天曜:“……”用这样的神态问这样的话,真是怎么听怎么不和谐。
半天没得到天曜的回答,雁回道是他默认了,雁回一惊,抬头望他:“你当真还要放我心头血?”
天曜转身就走到她前面去了:“上次放你心头血是为了破开五行封印,这次素影既然拿我龙角吸取狐妖灵气,必定已经自己解开了五行封印,不用你的心头血,我便可将龙角取走。”
雁回闻言,舒了口气,但转念一想,又有点感叹:“素影真人为了这个书生还真是拼了命,连你的龙角都敢那出来用了,可见她对那书生着实是真感情。”
天曜闻言,只冷冷笑了一声:“可她却半分不考虑他人感受。”天曜声音微低,带着森寒,“和二十年前,到底是半分未变。”
雁回默了默,便不再提素影了:“走吧,现在先去天香坊拿到你龙角才是正经事。”
雁回与天曜在腰间别了令牌,走到天香坊门口,两旁凶神恶煞的手围只看了他俩腰间的令牌一眼,便任由他们走了进去。
雁回在天曜身侧笑:“我家小弦歌厉害吧。”
天曜没理,直接转了脚步:“走这边。”
雁回瞥嘴,吝啬于夸奖的人真是不可爱。
带着令牌,两人前面的路倒是走得轻松,旁边的仆人都被训练得十分有规矩,基本上都不会往他们脸上多看一眼,但是待得走到了中庭,快靠近关押狐妖的院子了,雁回便明显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会在她与天曜身上上上下下的多打量几眼。
想来再往下走只怕是越发艰难了。
她拉着天曜退到了隐蔽的地方:“我觉得咱俩虽然进来了,但还是得换套这里边的人穿的衣服才行。至少不会一眼看起来就很奇怪。”
天曜点头,他往透过园中草木往前一探,指了正巧走进院子里的两人:“便是那两个侍卫吧。身型与你我差不多。”
雁回立即撸了袖子:“交给我。”说着她嗖的一下就冲了出去。
天曜张了张嘴,连多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他这时想起弦歌告诉他,让他护着点雁回……那也得要他能追得上才行啊……
这方雁回刚将两个侍卫给打晕了,刚将两人拖到隐蔽的小角落里面,忽然之间,院外传来了凤铭中气十足的声音:“我邀请的贵宾?我何时邀请了两位贵宾今日前来啊?”
另一个声音连忙低声下气的回答:“可是……那两人确实带着贵宾的牌子呀,他俩直接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了,门口的侍卫看他们如此……便没敢拦。”
说着这话,外面的人走进了这院子。
“混账。”凤铭一巴掌甩在身边仆从的脸上,“为何不知先来通知我一声!”
那人被打,吭也不敢吭一声:“小人,小人这不是来通知您了吗,有侍卫说,看见他俩人进了这间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