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沙沙一步跨到斜侧方,乱甩棍子,确保他不能往外面跑,洛安只得咬牙跑上就近的楼梯。
昏暗冰冷的厂房,猎人和猎物的位置互换。
眼前的世界仿佛在不停晃动,洛安捂着胳膊,腿也在滴血,一路跌跌撞撞往前跑。在速度上,他暂时还略快李沙沙一筹,因为力量流失的太快,不得不靠在石柱上喘个不停。
李沙沙不知在哪里找到一根铁棍,棍头拖在地面滑过,留下令人毛骨悚然的刺耳响动。
洛安强行稳住身体重心,喘着气说起李沙沙先前的话:伤害人是犯法的,会被抓去坐牢。生怕不够有说服力,喉头干涩地断断续续补充:你你还年轻,为了我这种人渣坐牢不值得。
轻笑声和铁棍扫过地面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叔叔,我家养猫我最喜欢看猫捉老鼠呢。
铁棍砸过来,李沙沙故意打偏砸在石壁上,他说得恐怖,实际没伤人的意思,只想让对方有个终身难忘的逃亡体验。
但洛安可不知道这份本意,当场吓得浑身一哆嗦,拖着沉重的步伐绕过石柱踉跄往下跑。
李沙沙不紧不慢在后面跟着。刀片上不知涂抹着什么液体,被划伤后洛安的眼皮子越来越沉重,预感很快就会昏睡过去。绝望中,他突然看到一阵幽幽的绿光,是先前被摔的智能手表。
这一刻,洛安甚至想振臂呼喊一句华夏制造,永远的神。
被那样摔砸后,居然还没彻底坏,天成不愧是国产品牌里的no.1。
这一点亮芒无形中带来力量,至少让洛安看到生的希望。用尽最后的力气,他忍着疼痛和困倦,捡起智能手表一边奋力朝外跑去,一边快速接通。
正在跟警员一起看录像的李相浮重复拨号,每次都是冰冷的提示音,不在服务区。
此刻他的目光过于凌厉,几乎让人不敢直视。
滴
普普通通的声音,却有如梵音般降临。
电话终于通了,那头是重重的喘息声。
李相浮突然站起身,秦伽玉最先发现他的小动作,忙问:打通了?
李相浮点头,担心突然出声让李沙沙陷入险境,耐心等着对方先说话,同时查看智能手表的最新定位。
救,救命。
废工厂周围信号着实太差,听得很模糊。
李相浮皱眉,暗道就算信号再查,这声音怎么像苍老了几十岁?
洛安清楚开车是自找死路,他已经控制不住睡意,费劲地挪动身体锁上车门,同时看了眼工厂的方向,没瞧见李沙沙的身影,微松了口气检查窗户,偏头的刹那一张冰冷的面孔猝不及防映入眼帘,黑白分明的眼珠正一动不动盯着他。
小孩子缓缓露出一个微笑:叔叔,找到你了。
下一秒高举铁棍,朝玻璃砸来。
李相浮那边同样听到巨响,面色一变,喊了声沙沙。
洛安带着哭腔,因为困倦声音细若蚊吟:我在原集化工厂,车子,车子里他来了,他发现我了!
李相浮怔了一下,很快回过神问:你哪位?
我洛安,绑匪啊!
作者有话要说:洛安:赶紧来派人救我!
已经准备好赎金的秦晋:
第92章
打从李相浮拨通电话起,他就成了焦点,警员快速拿起一个小本子,写下免提两个字。
李相浮却是没有照做,反而含糊不清嗯了两声,说了句坚持住,然后挂断电话。
确实是绑架。李相浮随后看向众人:绑匪可能是我从前的一位高中同学。
多的没说,似乎准备在路上详谈。
警员眉头紧锁,通常家属有这种行为很可能是和绑匪达成了秘密协议,有的因为过于担心人质安全,还会帮助绑匪绕开警方私下交易。
我们一定会尽最大能力保障人质安危。他强调道。
李相浮点头:我知道。
秦晋打断无意义的交谈:定位在哪里?
李相浮:原集化工厂。
警员似乎对这个地方有印象:十年前这个工厂出过一次严重的事故,后来成了废工厂,周围至少一公里的区域都是荒无人烟。
李相浮听得奇怪:没人再去承包这片地皮?
坊间一直有传言,那里存在生化污染问题,开放商担心盖房没人住。
确定好导航,警员叫来其他两名同事,以防万一又叫了救护车。
见状秦伽玉神情一冷:歹徒特意选了个偏僻的地方,一旦有个风吹草动,绝对会被第一时间发现。
回过头望向李相浮:还不如选几个一流的保镖秘密潜入。
知道是个富裕家庭,但警员听后仍颇感无奈:请相信我们的办事能力,不会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也好。李相浮突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也许绑匪正需要爱的鼓励。
秦伽玉踹开前面碍眼的凳子:为了让我糟心,你还真是不讲人情味。
警员:
孩子究竟是谁的?
从老开发区开始,便是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
城市圈内部极其繁华,圈外却可以称得上是荒郊野岭。
李相浮也是第一次见到市内还有这么荒凉的地方,一整片连棵绿树都瞧不见,也难怪开放商不愿意来。
路上他才详细说起洛安,并让刘宇传来一张照片。
远远地能瞧见一幢建筑的轮廓,早已不用的烟囱最为醒目,废工厂独自屹立在一片平地上,锈迹斑斑的外围被孤寂勾勒出一丝电影里才有的恐怖。
不鸣笛么?李相浮问。
警员无奈:鸣笛主要是提醒车辆避让,还有震慑犯人,终止对方可能正在进行的犯罪行为。
像这样绑匪并不知情的,安静潜入可以更好掌握主动权。
终止可能进行的犯罪行为?
李相浮闻言目光一动:那就更应该鸣笛了。
一次来了两辆警车,李安卿和秦伽玉在另一辆,李相浮则和秦晋同车。
好像是从李相浮闪烁不定的眼神中品出点什么东西,秦晋:别担心,他还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