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媳妇儿从来也不是个平庸的女人,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但他异常庆幸,这一世自己能遇上她,能爱她,娶她为妻,自己不着急知道她的来历,他相信,总有一天,安然会主动告诉自己。
正想着,忽见一个人影窜上了:“贱丫头,你去死,去死……”
百密一疏,怎么也没想到,上官瑶会易容混在这些学生里,防了所有人,就是没防这些学生,而且,安然站的位置是最靠近学生的,先生都在侧面,安嘉慕跟那些嘉宾更是在后头,即便安嘉慕立刻就反应过来,也来不及了。
映着日头一刀寒光直奔安然而去,安嘉慕只吓的魂飞魄散,这时候谁也救不了安然,不过有一个人可以,就是安然自己。
生死一线之间,安然下意识侧身,躲过上官瑶手里刀子,一拳把她打飞了出去。
上官瑶再想爬起来,绝无可能了,不等别人冲上来,那些学生已经把她按在地上,找来绳子捆成了粽子。
在这些学生眼里,安然的存在几乎跟神差不多了,而且,这个厨艺学院,既不用交学费包吃包住,还能学手艺,往哪儿找这样的好事儿去,都眼巴巴盼着开学呢,若是这会儿院长有个闪失,他们往哪儿学手艺去啊。
越想越恨,一双双眼睛盯着上官瑶,都恨不能一口一口把她活嚼了。
陡然生出变故,谁也没想到,安然倒没觉得如何,却把安嘉慕吓坏了,冲过来上下检查,嘴里不停的道:“哪儿受了伤没有,胳膊动一动,腿抬抬……”
根本不顾当着这么多人,因为安嘉慕的紧张,本来沉闷的气氛,反而有几分好笑,明月先生不禁笑了一声,叹道:“到底年轻好啊。”
后头的嘉宾都忍不住笑了一声,安然脸大红,忙推开安嘉慕:“我没事儿,她的刀子没碰着我。”
安嘉慕确定自己媳妇儿没受伤,才放了心,也知道现在场合不对,放开她,退到一边儿,让安然继续主持开学典礼,心里却开始琢磨,怎么收拾上官瑶,痛痛快快的死,是不是太便宜她了……
☆、第 105 章 团圆锅
冀州府大牢,上官瑶呆呆看着走过来的男人,曾经自己以为一定会嫁给这个男人,如果自己嫁给他,或许不会是今天这样的结局了吧。
安嘉慕并未走近,而是隔着一段距离,站下,目光里厌恶让上官瑶的情绪瞬间崩溃,她双手抓住木栅:“安嘉慕你告诉我,我到底哪儿不好,哪儿比不上那个贱丫头,你宁愿要她,也不娶我,是不是因为她长得比我好看,你说,你告诉我,也让我死的明白……”
如果不是岳锦堂恳求自己过来见这女人一面,自己这辈子都不想见她,他根本不明白这女人非要见自己做什么?
安嘉慕阴沉沉看了她一眼:“上官瑶,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在我眼里,你连外头的野狗都不如,若让我从你嘴里再听见一句辱骂我妻子的话,相信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说着侧头看了岳锦堂一眼:“我人来了,也算应了咱们的交情。”撂下话转身走了。
上官瑶低低喃喃的道:“贱丫头,贱丫头,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岳锦堂如今实在后悔答应她的要求,却到底不忍,微微弯腰:“想必你知道嘉慕的手段,你差点伤了他挚爱的妻子,以他的性子,你如今还能好端端的在牢里头待着,该谢的人是正是你嘴里念念不忘的贱丫头,你刚问你哪儿比不上安然,嘉慕兄不屑回答,那我来告诉你,你哪儿都不如她,我相信,即便你跟安然换一个过子,你们的境遇仍然相同,你可知为什么 ?”
上官瑶愣愣的看着他。
岳锦堂:“姿色如何,有什么打紧,你口口声声说安然是贱丫头,她的确是丫头出身,可她知礼懂情,自尊自爱,哪怕是一个丫头,也知道自强,用自己的能力,去创造所有的一切,故此,哪怕她一开始的时候,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丫头,但现在,她什么都有,有珍爱她的丈夫,有可爱的儿子,有真诚的朋友,有忠心的属下,还有厨行里千千万万的追随者,这些是她用自己的聪明才智与无私胸怀换来的。
你呢,你本来是天之骄女,总督千金,却跟一个下人私通,明明自己错了,却一味怨憎别人,落到如今的地步,你谁也怨不着,就该怨你自己不知自尊自爱,外貌的美丑算什么,你的心比你这张脸丑一万倍不止,虽然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我还是希望,你自己好好想想自己做过的事儿,好好悔过自省,以求有一个平顺安康的来生。”说完这些,岳锦堂也再不停留,自己也算尽了最后一点儿心。
从牢里出来,正要上轿,牢头跑了出来:“郡王殿下,上官瑶碰死了。”
岳锦堂点点头,到底她还有一丝丝廉耻之心,死了倒也干净。
不说岳锦堂叹息,且说嘉慕从牢里出来一路都阴沉着脸,一想到上官瑶这女人,就从心里堵得慌,这么轻易饶过她还罢了,偏偏岳锦堂还求自己来见她一面,分外膈应。
进了府,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衣裳,皱了皱眉,仿佛看了那女人一眼,浑身都带上了晦气,便先去了书房沐浴,换了衣裳出来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刚进院就瞧见灯下做针线的安然,心里顿觉一暖,若说他媳妇儿手笨,大概全大燕的人都不信,这丫头能做出最极致的佳肴美味,却不善做针线。
就看窗子上映出来的剪影,都能瞧得出,很有些笨拙,不过却极认真,安嘉慕反倒喜欢他媳妇儿这难得的笨拙,让他觉得异常温馨。
仿佛察觉他回来了,窗子上的剪影消失了,安嘉慕怕他媳妇儿出来着凉,毕竟秋夜风寒,忙紧走几步进了屋。
安然已经到了外间来,上下打量他一遭:“大晚上的跑哪儿去?”
安嘉慕笑道:“没去哪儿,就是岳锦堂有些事儿。”揽着她进了屋。“
安嘉慕不想提起上官瑶,那个女人跟他们夫妻一点儿干系都没有,瞧见旁边笸箩里的小衣裳,拿了起来,是件小褂儿,细棉布的料子并不多稀罕,但柔软舒适,针脚也不是太细密,却仍看得出一针一线认真缝起来的。
知道是给儿子做的,猛然有些不平衡起来,不满的道:“就知道疼那小子,连为夫都不管了。”
安然扑哧一声乐了:“我的针线你是知道的,你若不嫌弃,让我给你做有什么难的。”
安嘉慕把她抱在怀里:“只要是我媳妇儿做的,我稀罕还来不及呢,怎会嫌弃。”说着,手开始有些不老实。
安然脸一红,忙抓住他作乱的手:“不许闹,跟你说件正事儿。”
安嘉慕吃吃笑了两声:“咱们夫妻之间,这就是最正经的事儿了。”
安然推开他坐到对面:“嘉树跟武将军走了?”
说起这个,嘉慕皱了皱眉,不怎么爽快的道:“这小子才回来几天啊,屁,股还没捂热乎呢,又跟着他师兄跑了,对了,你不说嘉树有喜欢的人,是谁?”
安然看了他良久:“我说给你,成,但你得答应我不许恼。”
“嘉树能成家立业,我这当大哥的高兴还来不及呢,恼什么?”见自己媳妇儿的脸色不对头,想了想:“莫非嘉树喜欢的人是有夫之妇?”
安然摇摇头:“嘉树年纪也不小了,怎会连是非曲直都分不清,断然做不出这样的事儿。”
安嘉慕:“莫非是喜欢上府里的丫头,不对啊,咱们府里如今没几个年轻丫头啊,再说,他也不常在府里。”
安然歪歪头,提了句别的:“听说那些南戏班子里有好多唱小旦的都是男的,是不是?”
安嘉慕愣了愣,不明白她怎么忽然问起了这个:“是有几个。”
安然:“听说好些男人都喜欢这些人。”
安嘉慕猛然敲响了警钟,心说,他媳妇儿不是要跟自己算旧账吧,不禁道:“那个,媳妇儿,过去的事儿都过去了对不对?”
安然虽早有心理准备,这会儿他间接的承认,心里头也真有些别扭:“你这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跟那些小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