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贞被问得都愣住了,好一会才道:“应该是我们私塾吧。”
县学那边当时只是说为了保证府试的人数,也没说要保院试不是,更何况他也不确定过没过府试。
韩老爷子道:“七公子能不能留在韩家,我瞧着公子与小五和小七玩得挺好,曲先生也挺喜欢你的,曲先生的才学,是一般的先生都比不了的,跟着他学一段时间,受益肯定是在你们私塾没法比的。”
秦贞有点傻眼,这是舍不得他走了?
韩老爷子笑道:“老夫是听曲先生说,公子读书不止刻苦,学问也特别的扎实,而且勤奋好问……”
曲先生有信心教秦贞一定时间后让他过院试。
韩老爷子希望秦贞能留下,还有一个小心,希望秦贞能教他家两孩子画画。
秦贞想了想道:“老爷子的心意学生心领了……”
韩家待他也不错,曲先生是难得的好先生,不过他还是想回去,大概是私心里觉得总在别人家蹭学也不是事儿,再何况他更喜欢与师兄们一起扒文章,一起讨论学问。
可他与韩家的两位说实话,讨论的时候总感觉缺点什么,最近这几天就能明显感觉出来,先生一让互相讨论,韩五和韩七基本上都是听众。
倒是他们几个人吵得面红耳赤。
所以,氛围不太一样,更何况他还听说了,连夕怕是过几天要来。
前两天韩七无意间说溜了嘴,连夕本来要来上课的,知道秦贞要来之后,连夕扭头就走,就等着秦贞走后挪地方了。
秦贞几人还能说什么。
要是第二天不来了,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索性只当不知道这事,左右不过几天就放榜了,到时候看完榜就回家去了。
秦贞辞别了韩老爷子。
出门时,韩五和韩七在门口等他。
韩五道:“阿贞我祖父是不是让你留下来?”
秦贞笑道:“你们的心意我知道,只不过我这个人吧,还是比较离不开家。”
嗯,只当他年纪小吧。
韩七道:“王师兄说得其实蛮对的,咱们也只是暂时的分开,等到了院试时就都见面了不是……”
秦贞点头,“咱们到时候砚城见。”
秦贞晚上与阮氏他们吃了一顿饭,把李青云几个也给请去了。
没去大名鼎鼎的福升楼,去的是那日余大爷请他们吃的杨家小馆,秦贞再顺便给画铺的掌柜送了坛酒和一些山珍野菜,把自家的画给拿了回来。
沈君月道:“这画是谁要的?”
以前他们卖画还没有哪家说让他们装裱好的。
“谁也没要,是我自己想挂家里的。”
沈君月展开一看,“姜太公钓鱼?”
秦贞:“……”
秦贞这段时间已经习惯性早起了。
可第二天起床,就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
有哭声,有笑声,还有呼喊声!
秦贞一个激灵从床上爬了起来,以为是客栈出啥事了,结果跑出去一看,是有的师兄大半夜就去蹲榜。
结果冷得鼻涕直流,火折子都把眉毛给烧着了,却未见自己的名字。
一激动心态就崩了!
这哭哭笑笑的师兄就是受了大刺激的。
一同来的伙伴已经去医馆请大夫了,本来已经上榜的师兄,一看他这情况,也不敢张扬了,只得拉着自己的同窗到没人的地方等会。
医馆离客栈近,很快大夫就过来了。
一针下去,哭闹的声音停止。
大夫又在几处关键的穴道推了推,这位师兄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刚才疯了一样的乱喊乱叫,一时变成絮絮叨叨的诉苦声。
秦贞听了一会,这位师兄今年都四十了,考了没有十次也有七八次了。
悲剧的是每次都过不了府试,支持他读书,家里的百亩良田,已经快卖光了,今年是最后一次,本来想着气运怎么也该来了。
可谁知道,依旧没过。
师兄说完哭得像个孩子。
大家一时听得心有戚戚焉。
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秦贞站了一会,见也不需要帮什么忙,正待转身回房,和王福礼他们一起去看榜。
就见离他不远的师兄,拍了拍他的肩道:“秦师弟恭喜呀,我刚才瞧见你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