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也只有贺晞能懂贺九。她不是淡泊冷漠,她不是高贵孤傲。她只是一直没从母亲过世的阴影中走出来,她只是现在非常非常害怕失去唯一的父亲。
手术室的灯终于熄了,医生和护士推着病床出来,两姐妹迅速的起身迎了上去。
贺九因为把腿坐麻了,一个趔趄就扑到在地了。旁边的护士干嘛搀扶起她,扶着她一起进入了病房。
主刀医生和贺晞在门外说话,贺九揉了揉摔疼的膝盖,轻轻的靠近了病床。
“爸爸.....”贺九鼻子有些塞。
贺维祯瘦得只有一副高高大大的架子了,他面庞消瘦得两颊都凹陷了。听见小女儿的声音,他努
力的睁开眼睛。
“爸爸的老九又在哭鼻子了,爸爸没事。”
贺晞憋回了眼泪,她握着父亲干瘦的手,忍了忍自己的泪意。她语调轻快的说:“我当然知道你没事啦...只是你现在年纪大了嘛,身体出点小毛病很正常啊,就是把我和姐姐吓得够呛!”
贺维祯见着了小女儿,心情还算不错。贺九不敢打扰他休息,起身帮他盖好被子。
“爸爸,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见....”贺九拧动床前的按钮把灯光调暗了一些。
才做完手术他本来就没有多少精力,只是看着小女儿可怜兮兮的模样实在忍不住安慰几句。现下,眼睛一闭,安稳的睡了过去。
贺九把东西放在了他的手里,希望他一醒来就能够看到,也希望他为了...好好的坚持下去。
“老九...上我那儿去睡吧...”贺晞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困倦。
“嗯。”
贺晞住的别墅是以前爸爸妈妈结婚时住的,贺九住的绣楼则是俞信芳以前出阁之前住的。
别墅现代化的设施明显比老宅里齐全多了,天色这么晚了,仆人还准备了宵夜等着两位小姐吃。
贺九没什么胃口,端了一碗南瓜玉米糊不咸不淡的吃着。贺晞工作了一天也没喝口水,又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守了好几个小时,这下却是饿了。
“老九,你以后想做什么呢?”
贺九抬头,她的头发绑成了一个马尾,露出了精致的脸蛋儿。橘黄色的餐厅灯光下,她越发显得温婉美丽了。
“怎么问起这个?”
贺晞填了一点肚子,有空说话了。“你跟着外公都学了些什么呀?他老人家悠闲度日没什么所谓,难不成你这大好的年华也要陪着他养鸟种花了不成?早就说了你应该去读书去学习,你看我们公司的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能干得很,一个个竞争意识又强自己又肯用功,你呢?”
贺九舀了舀碗里的糊糊,说:“我不喜欢那些,我觉得外公和我志趣相投,蛮好的。”
“姐姐也没说让你跟别人比,只是你自己的人生总得拿出个章程来吧?爸爸的公司我在管,累死累活我也认了。我就想让你活得简单快乐一点,可你达到我的预期目标了吗?”
“那你要我怎么做?”贺九扔了勺子,还是没有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