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后来又和你说话了没有?”
“说了。问我电脑修的怎么样。我说很顺利。”周洛身体微微前倾,看着对方的眼睛,说,“那天南雅一直在做旗袍,还断断续续地和我说话。”
陈警官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大概多久后,你修完电脑?”
“十几分钟吧。修完后我说可以了,南雅姐就出来看。”
“然后呢?”
“我给她展示了一遍,教她怎么用。”
“这期间,旗袍店门一直是开着的?”
“开了大概四分之一。”
“有路人经过吗?”
“好像有。”
“有没有人进来看衣服?”
“没有。”
陈警官沉默了一会儿,林方路继续问:“宛湾也在?”
周洛答:“一直都在。”
“她在做什么?”
“睡觉。”
“一直睡觉,没有哭闹?”
“没有。”
该问的问题都问完了,重点证词一模一样,没有出入。林方路没有什么说的了,扭头看陈警官一眼。
最终,陈警官松了口气般地笑笑,起身说:“没事了,回去吧。”
换掉审问的气氛,周洛也轻松地起身,趁机问:“陈伯,出什么事了?”
“没事。例行程序。”
很快周洛就知道是真的没事了。因为他和周父走出派出所时,看见南雅也正巧走出来。
周父心有余悸,教训周洛:“你这孩子,以后少管闲事!”
周洛含糊地“嗯”一声,跟着父亲离开,却又忍不住偷偷瞥南雅一眼。她也正看着他,眼神平淡若水,和他擦肩而过,就过去了。
第24章
陈警官和林方路走进办公室,徐母和徐毅的堂兄徐坚坐在办公桌前等他们。
陈警官坐下,微微叹了口气,说:“徐姐,南雅没有作案嫌疑。”
“不可能。”徐母无法接受,“我儿子好好的吃什么镇静剂,就是她下的毒。再说他从来不喝酒!在生意场上都不喝酒。”
“这些年我也没见过他喝酒,”陈警官沉吟半刻,道,“不过他吃镇静剂这事,小林问过医生,他的确在吃,是去年南雅跟他闹离婚的时候开始的,已经吃了好几个月。不是你说的下毒。——哎,医生开药时疏忽了,听说他平时不喝酒,竟忘了再次提醒。”
徐母一听,愈发不能控制:“就是她。一定是她和医生勾结。当初我第一眼看她就知道她要不得,他们结婚我就反对,可徐毅被她迷得神魂颠倒,非要娶她。她看上了徐毅的样貌和钱财,不然三番四次闹离婚,一说净身出户就不肯。她不守妇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一定是在外边有人,想要我儿子的财产!”
陈警官劝:“徐姐你别激动,那医生是女的。吃药是为让他控制情绪,也是医生建议的。你先冷静,听我跟你说一下这案子。
你也知道徐毅和南雅目前在分居,他住在镇北单独的房子里。这几天他在市里忙业务,出事那天,据我们调查,他开车从市里回来,大概五点二十到五点半到家。街坊有人吃晚饭时看到他六点开车出去,后来出事。也就是说他吃药和喝酒这事儿是在他到家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也就是五点二十到六点。”
“这时南雅在哪儿?”徐坚插了句话。
“旗袍店。”林方路把人证和物证拿出来,耐心讲述了经过,又补充一句,“我们派人检查过,那台电脑的确经过修理。”
两人沉默的间隙,陈警官道:“从南雅的旗袍店到镇北徐毅住的地方,走最短的线路一去一来要半小时,即使是跑也要二十分钟。南雅不会开车不会骑自行车,也没有黑车摩托车搭她去,所以她不可能在那个时间段去徐毅住的地方。”
徐母怔忡了,徐坚问:“那有没有可能是徐毅去找南雅?”
陈警官摇头:“我们询问了附近的商铺,那天都没见徐毅经过。再说,徐毅要是去找南雅,修电脑的少年不会察觉?”
徐母忙道:“要是那个学生撒谎呢?他替她隐瞒呢?”
“你说他是共犯?!”陈警官摇头,“他只是个孩子,一心都在学习上边,和南雅并不熟。况且我干这行这么多年,他有没有撒谎,我看得出来的。”
徐母不吭声,脸色仍有不甘。
陈警官说:“你要是不放心,我再跟你讲三点。一,旗袍店的门一直是半开状态,假如南雅和那个学生联合起来撒谎,被戳穿的风险相当大。因为如果有人去买衣服,就会发现里边没人。但我们调查过那天没有这种情况。”
徐母质疑:“半开就意味着半关。别人看见,会不会以为没人所以不去看呢。”
“不会。”陈警官摇头,“镇上的人都知道南雅旗袍店的习惯,她对账时会把卷帘门拉下一大截,但人在里边,想买衣服的人就往里边看一眼或叫一声。以往一直也有人在门拉下后去买衣服的。”
徐母再度发问:“可那天下那么大的雨,哪有人上街?”
“你说的没错,但也不能说绝对没人上街。况且,卖衣服的人都知道,总有顾客看中某件衣服一时没买后来又反悔,怕被别人买走便赶紧返回去拿。南雅的店一款衣服只卖一件,这种情况更常见。所以说开着门,风险是极大的。——那段时间,南雅的确就在店里。”
徐母没说话了。
“第二点,徐毅住在居民区中心,附近全是住宅,虽然那天下大雨,但五点半到六点,还是有人往家里赶。我们大范围调查过镇北的人家,那个时间段在街上的人,没一个人见过南雅。这说明那时她很有可能就没在镇北。